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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美国陆军展开了自越战以来最大规模的改革，从作战思想、组织架构、体制编制和装备发展等方面都进行了深层次的变革与调整。其中，组建未来司令部则是其在组织架构领域最为重要，也是最亮眼的一个重大改革举措。它既体现了美国陆军进行全面改革的坚定决心，也展示了其别具一格的改革创新思路。
新组建的美国陆军一级司令部
2018年8月24日，美国陆军未来司令部在德克萨斯州奥斯汀市正式成立。该司令部约由500人组成，办公地点位于奥斯汀市的德克萨斯大学内，首任司令为约翰·穆雷上将。在成立仪式上，穆雷上将声称，未来司令部将融合科技、研究、开发、概念、测试、工程、采购等领域人才，以保证美国陆军永远是全球最强大的地面部队。美国陆军部长马克·埃斯珀则表示，未来司令部是美国陆军1973年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架构改革，并将在科技研发中为美军提供创新的解决方案。
按照美军规划，未来司令部是与部队司令部、训练与条令司令部、装备司令部并列的陆军第四大司令部，下设3个二级司令部。其中，未来与构想司令部负责预想未来战场，预测技术发展及其对作战的影响，并据此分析能力需求和可以把握的机遇；战斗发展司令部负责开发作战构想，提出军事需求；战斗系统司令部负责提供工程设计和制造解决方案。
作为创新组织机构，未来司令部中还成立了一大批新机构与组织。其中包括：成立陆军应用实验室，以充分利用私营部门的创新能力，快速研发能够转为正式项目的产品和技术；成立陆军人工智能工作组，负责领导人工智能工作并支持国防部人工智能项目，这也是自国防部联合人工智能中心成立后组建的首个军种人工智能管理机构。
美国陆军之所以新设未来司令部，在于试图彻底改变美国陆军不能满足现行军事战略需求的现状。在过去数十年的反恐战争中，美国陆军重点是反叛乱作战，因而无论从作战思想、组织结构，还是从武器系统上来看，都无法适应当前“大国竞争”时代与实力接近对手进行抗衡的现实需求。穆雷表示，“当前的战斗系统是上世纪80年代设计和生产的，技术和创新的发展要求陆军改变方式，更快地为官兵开发和提供新概念与能力。”因此，未来司令部将监管美国陆军超过300亿美元的全部现代化投资，并为300多所高校提供研究经费，从而成为美国陆军名副其实的未来规划者。
美国陆军的“创新工厂”
未来司令部作为美国陆军创新组织的代表，在组建和运行的过程中处处体现出其对创新思想的执着追求。早在未来司令部选址时，陆军部长马克·埃斯珀就表示，不打算为未来司令部新建设施，而是另有考虑。经过长时间的考量，在筛选了150座城市之后，美国陆军最终并没有将这个一级司令部设置在传统的大型陆军基地中，而是放在了德克萨斯州首府奥斯汀市德克萨斯大学本部校园的一座还未完全建好的楼房中，德州大学将这座楼的两层租借给美国陆军。
美国陆军之所以选择奥斯汀，也是极有深意之举。奥斯汀是美国最具创新活力的城市之一，也是排名美国前10位“最有教养的城市”，调查显示，高校毕业生也喜欢优先选择在这里就业。美国陆军之所以将未来司令部选址奥斯汀，也是基于这里可观的工业密度、学术人才的可用性，以及与私营企业的接近程度。正因如此，未来司令部成为美军首个坐落在城市中心的重要指挥中心。而这一安排有助于让未来司令部更好地融入周边环境，并尽可能利用周边高科技资源。美国陆军借此向外表达一个信息，即未来司令部需要的是一个具有浓厚学术氛围和高水平科技研发环境的地方。
成立之后的未来司令部则展现出了更为开放的创新理念与行事风格。美国陆军参谋长马克·米勒明确表示，未来司令部人员将着便服工作。穆雷司令通过穿着轻松的T恤衫办公，体现未来司令部与民间更强的亲和力和追求创新的文化氛围。之所以要以如此与众不同的方式行事，目的就是让未来司令部的所有人员能够融入地方科研机构或制造企业，最大限度地消除他们的固有思维，并孵化出具有冒险精神却又切实可行的想法。
对于未来司令部的定位，穆雷曾形象地将对他的任命形容为“试图管理合并的初创公司”。7月18日，穆雷在美国国防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未来司令部已经基本完成人员配备工作，在兼并了美国陆军若干机构之后，组建了规模达2.4万人的军职和文职人员队伍。未来司令部下一步将设立“小企业对接中心”，以推动与创新小企业建立合作关系。同时，未来司令部还与各类科研机构建立了广泛的合作关系。如与德克萨斯大学合作建立了一个机器人实验室，开展诸如电池与能源存储，以及定位导航、授时领域的研究课题；与德克萨斯州农机大学合作开展高超声速、定向能等领域的研究课题。为此，米勒参谋长声称，“未来这里将展现出的协作创新和网络精神，在传统军事基地和工业园区是无法复制的。”
建立一支面向未来30年的更强部队
从本质上讲，未来司令部就是当前美国陆军现代化的打造者、迈向未来的设计者。而在此之前，美国陆军并未设置负责现代化进程事务的专门机构，相关事务管理者和推动者都分散在不同机构，导致架构分散，无法保证资源的集中使用。对此，美国陆军参谋长不无担忧地表示，“这对一支处于转型十字路口的军队来说非常危险。”而“新司令部的设立可以理顺关系，在全军范围内协调现代化项目的攻关，调集并合理分配资源，最终达到增强未来战斗力的目的”。
美国陆军第2018-10号指令对于陆军未来司令部的角色定义如下：“牵头陆军的未来部队现代化工作。该司令部将评估并整合未来作战环境、新型威胁和技术，以开发和提供新概念、新需求以及未来部队设计思想，并将支援提供现代化解决方案。”因此，未来司令部主要是负责通过引进新能力和提出新的部队结构来发展未来部队，所设计的新型编组模式将解决现代化的首要任务，重点是到2028年建立一支面向未来30年杀伤力更强的部队。
未来司令部组建后主要推动了两方面的工作：一是推动新型作战概念在美国陆军中的试验验证。8月，未来司令部副司令埃里克·韦斯利中将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介绍了美国陆军多域作战概念在试点部队中开展测试，以及最终在整个部队推广的情况。他表示，为了贯彻这一全新的联合作战概念，美国陆军将充分运用人工智能来帮助选择最有效的武器系统和工具。而未来司令部跨职能小组的职责是在这一过程中，对整个体系所需的改动进行设计规划；二是推动新型武器装备的快速研发与采办。这些工作的目的都在于确保美国陆军以最快的速度运用新技术、采办新装备。
然而，以“创新”著称的未来司令部在运转过程中依然面临诸多挑战。美国西点军校现代战争研究所今年年初刊文认为，未来司令部在推动美国陆军现代化建设中应特别关注四个问题：未来司令部如何用好高达1亿美元的内部预算与300亿美元的现代化投资，使其真正发挥出应有的效益；未来司令部应注意避免人员配置、能力开发和实地部署方面出现延误，从而使得这一代军人可能无法从该司令部的建立中获益；陆军目前的人事政策难以满足未来司令部在科研组织过程中，对大量有经验的管理人员的需求；未来司令部如何平衡对新兴技术的认识和利用其培养军队的新兴能力。
尽管如此，作为美国陆军改革的大手笔，未来司令部的地位作用将会愈加凸显。正如美国《防务新闻》网站所说，未来司令部低调登场，但其负责的事务可不低调，即处理陆军现代化进程中的重点问题，帮助美国陆军打赢下一场战争。
（作者单位：空军工程大学）
王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