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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2月03日 星期一
中青在线

00后的新小说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20年02月03日   07 版)

    漫画:程璨

    编者的话

    本期“五月”,关注的是00后们写的小小说。00后是移动互联网的原住民,二次元的他们觉得传统词语“老土”,不能充分表达自己的想法和心情。日常对话或聊天中,他们会更频繁地使用网络流行语,他们喜欢“扩列”,看见可爱的东西会说“awsl”,觉得这些词更“奥力给”。但是,从他们的文字里,我们也看到传统与经典,看到他们的开放、热情、自信和包容。这些小小说,也许就孕育着未来的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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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风来

    西北政法大学民商法学院学生 王彤乐(20岁)

    她猜想他一定是位老先生,戴厚厚的圆片眼镜,住在巷子最深处的老宅子里,养着一直肥硕的猫。

    “近来,可好?昨夜,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你带着你的鹿闯入了我的园子,你好像认不得我是谁了,你抬头向我讨水喝。天空,正亮得发白。

    ——南枝

    9.26 西长街七十一号”

    “南枝?”她把信反反复复看了又看,确信这是一封被寄错了的信件。这位老先生,肯定是寄给爱人的吧,这么一想,她不禁笑了起来。

    夜幕被微风早早便拽了下来,那些星辰漫天摇曳的傍晚,她坐在古树下,猫就在脚边打转儿,消磨着自己那些无人陪伴的日子,等待太阳照常升起。

    踏着树影,踩着金黄的落叶咔嚓直响,背大大挎包的邮递员骑着单车又来了。“怎么,又有我的信啊?”她松开绑了一半的长辫子,任由它随风而散。阳光下,熟悉的字体,还有那个最近常常飘荡于她思绪的名字。

    “最近时常失眠,夜里也总是噩梦不断,这满城的秋雨,不知何时会停。我也想,去看看你的太阳。

    ——南枝

    10.7 西长街七十一号”

    小城很小,小到几乎不曾存在素未谋面的生人,那这住在西长街七十一号的南枝,究竟会是谁呢?她决定回信。

    “南枝,我想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而我也只是知道了你的名字。你的信或许寄错了地方,到了我的手中。冒昧看了它,请你原谅。希望下次你能把它寄到你想的那个人手中。不过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要知道你是谁。

    ——木兮

    10.7 顺城巷八号”

    她俯身趴在那古香古色的大桌子上面,思绪再次远飘。清秋长长的扫帚缓缓聚拢那些深黄色的叶子们。她抱着她的猫坐在房门前的石墩上,居然开始期待他的来信。

    “银杏落叶的时候,你笑起来真好看。”

    没有署名,没有地址,这无疑是他了。或许这又是什么无聊的恶作剧呢?

    “我来自时光里,木兮,其实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小城的秋天真美啊,你弯着腰捡拾落叶的样子也是的。可我的世界里没有如此分明的秋冬与春夏,只是期待与你的再次相遇。

    ——南枝

    10.28 西长街七十一号”

    这人,还真是奇怪呢。木兮笑了,这样一座小城里面,究竟藏了一位什么样的老先生啊?

    小城下起了这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落在人们的衣服上、睫毛上、帽子上,调皮的小孩们都不嫌冷,伸出舌头使劲接这雪。

    小街的尽头,一个白净的少年半蹲在地上抚弄着一只猫咪,眼睑低垂,雪花落在他柔软的头发上面,然后慢慢融化。那眉眼,她绝对是见过的,可又不知是在哪里。

    南枝,那一定是南枝。她喊出了声。

    少年缓缓地抬起头,眉眼带笑,他似乎并不意外。人们候车,或是赶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猫弓下身子从少年的左手边懒洋洋地走开了。

    霎时间,雪花鹅毛般猛烈下落,少年起身,在大雪中转身离去,慢慢变成了一个点,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良久良久,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却没能发现自己早已湿了眼眶。

    “木兮,今天迎来了第一场大雪。你红色的毛绒帽子真可爱。我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了。不过每年的初雪,我都是看得到的。”

    ——南枝

    12.22西长街七十一号”

    傍晚的时候,信箱里果然已经躺着南枝的来信了。雪落无声,却闹得她无法入眠。她看到南枝就坐在她每日写信的那张大桌子上,猫咪睡着了,月亮隐隐约约,她想起身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可不知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拽住,动弹不得。这冬夜里的月亮与雪赤裸又萧条,似乎从她的眼睛,流淌到了他的眼睛。

    次日清早,阳光照着白雪,她就这样醒来,那张大桌子盛满了光,一沓沓信笺依旧整齐排列。南枝的信,依旧如期而至,她也依旧向他诉说着生活的种种,关乎雪花飘落这样平淡无奇的冬事。

    “南枝啊,这个冬天怎么就这样过完了呢。城南的花都要开了,红色的蔷薇同我的影子一起长了满墙。我还是喜欢一个人踏着零碎的光影,一个人看书温茶,一个人写信等你。小城的春天草长莺飞,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到渐暖的人间与渐起的烟火。不然,甚是可惜。

    —— 木兮

    3.21顺城巷八号”

    “明天,等我。

    ——南枝”

    春分日的这一天,燕子归时芳菲尽,这座古老的城,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她穿了一条红色格子的连衣裙,漫无目的地踏着青砖野草寻觅季节里的温度。

    “南枝!”

    那个少年一如既往地干净,前额柔软的头发在一阵阵微风之下轻轻漂浮,他的背挺得板直,他的眼睛仿佛还装满了那夜的月亮与雪。果真,他来了。南枝真真实实地来了。一只猫发出“喵”的一声既而从他们的脚下逃走。

    那条她常常独自踌躇的小路开满了花,很自然地,他拉起她的手,然后她跟在他的身后,不远也不近,那些飞舞的昆虫不多也不少,风,不大也不小,一切都温柔得恰到好处。

    “南枝,你到底是谁啊,不要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好不好啊!”整个冬秋都堵在她心口的话就要说出口了,却被正在沉沦的落日深深地压了下去。

    木兮的眼眶湿润了,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她居住的小巷子正经历着一天中最热闹的时辰,人们悠闲地享受着下班后属于自己最惬意的时光。那地上,一颗红豆落了下来,在一堆被风与阳光保护的野花里,下沉的落日打捞起莹莹月光。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少年曾在这里驻足,人们依旧顺应着季节的变化,感知着光与时光的流淌。背着挎包的邮递员和往常一样,拍拍大铁门的把手:“木兮,你的信。”

    “我能给你的,只有最暖的太阳,与最温柔的风。

    ——南枝”

    念念不忘 必有回响

    兰州大学管理学院学生 王皓铎(19岁)

    无边丝雨,飘飘洒洒,那是一场引发停电的午时的雨,那天是我来庙垭小学支教的第一天。

    来之前我曾想,两周,我这个大学一年级新生,能给孩子们带来什么?或许能激发出孩子们探索外界的信心,甚至冥冥之中改变了孩子们的命运也未可知,又或许只能在孩子们的久远的记忆里激起微不可见的波澜。

    不过现在还不是一展宏图伟志的时候,我得先解决自己的睡觉问题。没有现成的床,幸亏准备了睡袋,可以裹在睡袋里睡在课桌上。

    厨房里生锈的地锅满是油垢,那天光刷锅就花去3个小时。更令人头疼的是没有自来水,只在高处装了一个大桶,用于洗漱、洗碗筷。要是想做饭、洗澡,就得拎着水桶去校外打井水,再拎回厨房烧开。井水打上来,上面漂满了细小的虫子,让我想起《人生》里高加林倒漂白剂的那口井。

    每天放学后,我会送孩子们回家,并对其中一两位进行“家访”。孩子们的上学道阻且艰,尽管政府已经把山路修得很平整,但很多孩子往往更愿意走林间小路,因为可以节省时间。和孩子们一起穿行在树丛中的小泥路上时,我明显跟不上他们的步伐。

    孩子们时不时给我讲一些奇特的事情,比如山林的深处有野猪,比如曾经有孩子在上学路上从半山腰滚下去,但既没有受伤,也没有哭,那些光怪陆离的传说赋予了这片天地中的人和自然更隐秘和浪漫的生命意义。

    而这种浪漫和中午孩子们吃饭时的刺鼻味道绝不相配,刺鼻的味道来自被开水烫过的塑料袋。直到我亲眼看孩子们用塑料袋泡泡面之前,我都认为这是很难有人想到并尝试的,但看孩子们熟练的动作,我意识到这并不是顽皮或好奇心迸发,这是这里的孩子们过早体会的生活赋予的艰辛与无奈,我也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孩子们对那些纪录片提不起兴致。的确,我没有资格要求在小小年纪就挣扎着生活的孩子去关心无尽的远方和无数的人们。但我能做些什么,我又愿意做些什么?给孩子们买桶装面直到他们考大学?如果我是这里的孩子我又该怎么办?

    支教的最后一天,为了给我们送行,孩子们早早就来到学校画黑板画、贴气球、布置教室,欢笑声像高原洁净的空气一般清新,节目是孩子们提前好几天排练的,每表演完一个,我都用尽所有力气拼命鼓掌。

    联欢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班里的人越来越少,孩子们悄悄出去了。

    起初我没有在意,直到后来教室里人越来越少,门外响起呜呜哭声——整个走廊里都是蹲在地上哭的孩子。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先去安慰哪一个。我知道,那一张张沐浴在山区温暖阳光里黑黑的小脸,就算上学途中从半山路上摔下去也从不会哭。

    我在讲台上疯狂地擦着满满一黑板的字,被擦掉的,是孩子们跑来这里写给我们的话——别走!留下来!我真的太难了,心中酸涩难忍。我记不清那一天抱了多少孩子,和他们说了多少相似的安慰的话。

    坐在回程的高铁上,已是傍晚。一位妈妈在给孩子指着远处美丽的红霞,孩子笑着,旁边坐着的是结识了庙垭小学里孩子们的我,远方生活着的是通过我看到了大千世界的庙垭小学里的孩子们。

    流年笑掷,未来可期。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多么真实的动人的生活啊!我看到了孩子们纯真的心灵,看到了作者悲悯的情怀!艰难中所蕴含的美好希望,让我在疼痛中感受到一丝慰籍。

    (点评人:李洱,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

    多耶的“月亮菜”

    华南师范大学学生 龙思韵(20岁,侗族)

    “偷月亮菜”,是湘西一个古老的习俗。

    每年八月十五,正是瓜果飘香的时候。在银白月光的庇护下,侗寨里的人们不用担心会有口角之争,寨上的小孩在这天晚上,可以肆无忌惮地偷摘别人家地里的瓜果蔬菜。

    以往“偷月亮菜”的时候,多耶从来不出现,她通常独自躲在吊脚楼顶或者人声嘈杂的“月堂”里,等着小伙伴们喜提“战果”回去时,她才钻进被子里,快速闭上眼睛安睡。

    而今年,当圆月攀上吊脚楼顶时,多耶与一群小伙伴们出现了。

    在一群小伙伴中,多耶并不出众,她的头顶插着银发簪,黑色的长卷发被红色的橡皮绳包成了粽子般的发髻,并不透亮的银发簪斜插在一丝不乱的发髻上,这有条不紊的规整让小个儿、消瘦的多耶看上去有点儿紧促。

    还没等胆小的多耶缓过劲来,胆大的老三率先甩下鞋袜,一头扎进田间。几个小伙伴也三两步相并,溅起了田间细碎的泥屑。只有多耶兀自站在田坎上不知所措,一阵爽朗的风吹过,挑逗着她绣着花草纹的细百褶短裙。

    “多耶,多耶,你怎么不下来。”老三用侗语询问道。

    此时,他正撩起裤脚,扑身去捉稻田里的鱼。鱼在稻田里“扑腾”“扑腾”地游动,老三瞄准那条“稻田鱼”,飞扑过去想掐住鱼,可那条鱼却从老三的双手间“滋溜”一声逃走了。老三扑了一个空,摔倒在稻田里。

    “腊耶!”(侗语:姑娘)又一个伙伴吆喝了一声,几个伙伴捉弄般地笑了,多耶羞红了脸颊,一丝绯红融进了这无穷大的蓝。

    “怕什么,今天可是‘偷月亮菜’的好日子,大人们都不会骂哩。”多耶最亲近的伙伴阿倥说。

    多耶听阿倥的话,这才缓缓把消瘦小腿上裹着的紫亮色裹布解开,身形往下一放,顺着田坎滑了下去,几个小伙伴嘻嘻哈哈适时笑出声来,像是在味蕾上洒糖般的甜。

    “多耶,你什么时候走?”几个小伙伴又摘了几根清甜的黄瓜。

    多耶抿着嘴抬起头,眼里的流星一闪而过。

    “或许,可能……”

    多耶的樱桃小嘴嘟囔着,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她可是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安慰伙伴的话了。

    “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过中秋节了。”一句清冷的话语如吊脚楼塔尖一般划破夜空,给孩子们带来了新鲜的、从未有过的情愫。

    多耶轻咬着嘴唇,些许幽怨的目光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添深沉,几声或深或浅的虫鸣在空气中颤动。

    多耶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她站在了一片西瓜地上,如土拨鼠一般射出锐利的目光,在如霜的西瓜地里逡巡着,只看见一个个圆溜溜的大西瓜在银辉中泛出青幽幽的光芒……

    多耶锁定了目标,下意识地往四周探去,接着熟练地拗掉瓜蒂,像窃贼一样抱着西瓜就走。可能是因为慌乱,多耶还没走两步,就连人带西瓜摔倒在地,西瓜当即被摔得四分五裂。伙伴们望着被糟蹋的西瓜,掩嘴发出一声声讪笑。多耶也不好意思起来,她脖间的银铃铛也羞赧地在空气中窸窣辩解着。

    大概是看出了多耶的羞涩,阿倥和老三忽然“噌噌”几下像猴子一样爬上寨口的大树,借着树上洒下的斑驳月光,挑选了几个大一点的柚子,用力一拧,顿时几个柚子从天而降,发出了沉闷的“噗噗”声音。

    一轮黄澄澄的圆月呈现在黑黝黝的峰峦叠嶂之间,山寨也褪去了一层氤氲的、缥缈的神秘面纱,一声声虫鸣沸腾着、翻涌着,声浪扑腾着涌入了耳畔。几个小伙伴把月饼、西瓜、柚子、黄瓜并列摆在河滩上,这场盛大的合拢宴开始了。

    “多耶,出去了不要忘记我们噢。”阿倥擦了擦泪珠。

    “记得常回来看看。”

    “要坚强啊!”

    “要健康啊!”

    “啊,还要加上幸福。”

    在月色的洗礼下,多耶头顶上那坚挺的银发髻泛着透亮的银光。在一片夜色中,她朗朗的笑声如穿堂而过的风,穿梭在寨子的每个角落。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夜也已经深了。多耶的床边放着许多今晚借月色“偷”得的“月亮菜”,它们在一片幽暗中发出了锃亮的光芒。

    多耶又仿佛在睡梦中听到,在“果吉”的伴奏下,宽敞的“月堂”传来一声声对唱:

    “望哥遮盖,山中大树遮盖小树。小树遮盖竹林,竹林遮盖细草。等到细草长大,那时再来还情。”

    巧合

    上海师范大学影视传媒学院学生 李纳米(18岁)

    婧也想有甜甜的恋爱。只是她从不加偶遇帅哥的微信,“窝边草”也不稀罕,就咬着一句话:爱情会在适当的时刻自然而然地发生。

    婧的理想型男生说了很多遍:要高一点,不能太胖。黑一些白一些都无所谓。说话一定要温柔。要很聪明。要爱干净。要能够体贴别人……

    婧的父母已经很着急了,常会旁敲侧击提到各种小伙儿。

    敏感的婧察觉到了,她很不耐烦:“为什么要给我相亲?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别乱点谱!”

    父母一番好意,也有些委屈:“这哪是相亲,说说也不行吗?”

    “无话可说!”婧摔门走了。

    父母两个没想到女儿是这种态度,这下真的开始发愁了。

    一个人生活,绝大多数时候,快乐比难过多。那一天,婧带着一个人的快乐走进咖啡厅。

    前面站着一个男生,挺高,穿着过膝的米色格子大衣,系了一条纯色的灰围巾,短发,干净。

    猝不及防,男生转过身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您能帮我付一下钱吗?忘带手机,一会儿微信转给您。”

    “啊?”婧楞了一下,还是扫码了,心里想着:有点麻烦啊……

    拿好了自己的拿铁,她才恍过神来,环顾四周,男生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逛街路上迎面又碰上了那个男生。

    好巧。她惊了一下,表面上无动于衷地走了过去。

    第三天,她去医院洗牙,又看见那名男生!

    带着一点点疑惑,婧又多看了几眼男生。男生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发现婧。

    第四天,婧又来到了那家咖啡厅。

    临付款时,手机怎么都找不到了,口袋、背包、裤子口袋、上衣外套口袋、背包里面,各种摸、掏,就是没有。

    正当她准备说不要了的时候,突然身后一个声音说:“我来付吧!”

    婧回头一看,就是那个连续碰见的男生。

    这也太巧了吧!

    她一瞬间不知道应该想什么,是怎么会这么巧,还是怎么还钱,还是手机到底丢到哪里了?

    这时候有人碰了碰自己,抬头一看:“妈?你怎么来了?”

    母亲有点嫌弃地把手机递给她:“你手机都不拿了!还走那么快,我怎么都追不上。”可能是旁边站着陌生人,母亲居然没有多数落她几句就走了。

    后来,在我极力怂恿之下,婧鼓起勇气加了男生微信开始聊天。再后来,就是今天的结婚典礼。

    婧讲话的时候,声音颤颤巍巍,感觉随时都要哭出来了:“我一直相信,爱情是无数个机缘巧合的结果,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有一天,和一个合适的人在一个地方相遇。”

    婧拼命地忍着泪水,而那个合适的男生在边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其实……

    那一天,男生耳机里传来声音:“请您现在站起身到收银台排队付款,然后执行昨天的剧本,记住要亲切,还钱后立刻离开哦!祝您成功!”

    手机屏幕显示一条新信息:“明天请在12点前到达老街,然后在奶茶店等待。”

    “婧在您的靠左侧位置,请您现在出发向西走,预计20米处相遇。”

    “婧小姐正在扶梯上,还有两分钟到达,请您按照刚刚教您的造型,正常操作手机,不要抬头和有任何刻意的行动。”

    我发出一条消息:“很顺利,婧已经和我说起你了。”

    “您好,欢迎致电‘巧合’婚恋相亲公司。我们公司专为在现实中难以展开恋爱的单身男女提供服务,特色在于设计巧合,创造机会,却不会让另一方发觉噢!很多父母为了保护孩子的自尊心都会选择我们,百分百成功!”

    橘与树

    河南郑州市纬五路第一小学学生 王子平(11岁)

    橘树林里有一颗橘子,觉得橘树很无趣,梦想与其他的树族成为朋友。

    于是,小橘子就对橘树妈妈说:“妈妈,我想与那棵松树交朋友,您也是树,快对我讲讲树会怎么想呢?”橘子天真地扬起脸问。

    “哦,我的宝贝,那太危险了,在你长大以前,你应该待在橘树上。”

    小橘子不听,悄悄向邻近的一棵松树跳了过去,这棵松树猝不及防地接住了小橘子,用沉稳而又令人陶醉的男低音说:“你怎么跑这儿了?我不是橘树!”

    “我想和你做朋友!”

    “可是,我这儿没有你立足的地方。”松树有点儿无奈。

    “没关系,你只要让我在你的手里躺着就行。”小橘子涨红了脸。于是,松树把她随意地插在了他的一根枝刺上。

    从此,小橘子天天与松树说话,而松树很少理会她。随着时光的流逝,小橘子的话越来越少,甚至好几个月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半年以后,这颗橘子彻底干枯,掉在了地上。

    小橘子错过了最好的成长期!

    不管是橘树,还是什么树,小橘子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系“SHOW剧场文学社成员”。指导教师:李钢)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20年02月03日 07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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