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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预算为“重返大国竞争”战略服务
2月10日，美国国防部推出2021财年国防预算申请，总额为7405亿美元，较2020财年增长0.3%。国防部作为政府机构，所提预算申请是向国会的财年“要价”，须经过国会听证、审议、修改之后获得通过，再经总统签署才能成为年度国防授权法案。
美国国防预算是美国政府财年预算的重要组成部分。独立地看，每一财年国防预算都由一些具体的项目和拨款构成，并无太多独特之处。然而，美国每一任政府都会提出自己的国家安全战略和国防战略，这是指导财年国防预算编列的上位文件。本届美国政府国防战略的重大改变就是“从反恐重返大国竞争”，仔细审视其每个财年的国防预算和授权法案，都紧紧围绕这一转变并为其服务。
将美军从一支之前主要用于反恐的军队转变为适应“大国竞争”的军队并非易事。特朗普政府一上任就将奥巴马政府的削减军费以降低政府财政赤字政策，改变为大幅度增加军费以“重建美军”。在特朗普执政的过去三年中，已经投入超过两万亿美元用于加强军备，这成为特朗普面对与伊朗的战争危机时，宣称“美军随时可以开战”的底气来源。
美国国防预算的编列，是美国国防经费这块“大蛋糕”的具体分配方案，达成以军种为主要争夺者的平衡，需要高度的技巧和智慧。而整体基本支持经费、军种采购经费及主要单列经费，构成美国国防预算的基本盘。
在美国2021财年国防预算中，太空军和网军成为预算争夺的强力参与者。其中，各大单位的基本支持经费分配有惯例可循，采购经费的分配才决定谁能争得“蛋糕”中的“大块”。2021财年的采购预算申请中，各军种的数额分别是：陆军130亿美元、海军323亿美元、空军569亿美元、太空军180亿美元、网军98亿美元。此外，核力量预算为289亿美元，导弹防御预算为203亿美元，武器弹药预算为213亿美元。
加大研发投入强调以创新技术获得军事优势
在美国2021财年国防预算中，研发经费投入的额度之大前所未有，这既体现美军强调以创新技术获得军事优势的传统价值取向，也表明美军对运用自主性、人工智能技术提升美军作战能力的重视。
美国2021财年国防预算中，研究、开发、试验与鉴定预算开支达到1066亿美元，创这类投入70年来的新高。这些经费重点用于开发适应与大国竞争高端作战的关键新兴技术，主要包括高超音速武器技术、微电子技术、自主系统技术以及人工智能技术等。
美国在这些技术和武器研发领域加大投入的原因在于，美军担心现有相关武器装备已落后于他国。例如，俄罗斯已经有“先锋”“匕首”等高超音速导弹加入战略值班，新的更高性能的“锆石”高超音速导弹正在研发之中。为此，美国急起直追。1月28日，美国国防部官员迈克·怀特表示，美国计划在本年度进行至少4次高超音速武器原型测试。
美军在自主武器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及其军事运用方面占有明显优势。技术的进步必然导致作战方式的改变。2月11日，与美国国防部关系密切的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发布《马赛克战：利用人工智能和自主系统实施决策中心战》报告，建议美国国防部摒弃已有作战理念，采用以人工智能和自主技术为基础的决策中心战。20世纪末以来，美军从平台中心战、网络中心战，到最新的决策中心战，标志着美军在作战方式创新探索方面的最新成果已经露出端倪。
美国2021财年国防预算大幅提升了核力量建设投入，以加强战略核威慑和将低当量核武器实战化。
特朗普政府推出的《2018年核态势评估报告》，重点是加快研发用于实战的低当量战术核武器，以及降低美国使用核武器的门槛，即只要美国利益受到重大损失，不管对方是否使用核武器，美国都可使用核武器进行报复。
在低当量核武器研发方面，美军研发并已形成作战能力的W76-2核弹头，爆炸威力为6500吨TNT当量，远低于10万吨TNT当量的W76-1。与此同时，美军正大力发展适合投放低当量核武器的运载平台，除陆基和海基平台，B-2和B-52飞机等空基平台正成为低当量核导弹的搭载平台。
在美国2021财年国防预算中，太空军和网军建设成为预算投入的新重点。其中，太空军投资180亿美元，网络空间预算为98亿美元。网军和太空军两个新军种的成军，凸显了它们在现代战争中的战略地位。新军种建设既是战斗力的新增长点，也是作战方式演变的必然要求。
美国防开支的高速增长难以为继
国防预算的编列是国民经济支撑军队建设发展能力的客观体现。特朗普上任以来，美国国防开支连年增长，分析其多个财年国防预算的编列情况，可以看出以下特点。
第一，美国国防开支的大幅增加和高速增长难以为继。特朗普上任时的2017财年军费预算是在奥巴马执政时通过的，数额为6030亿美元。特朗普上任后即以行政命令方式增加国防预算——2017年至2020年，美国年度国防预算增加额度达到1350亿美元，增幅超过22%，年均达5.5%。
然而，美国2020财年国防预算为7380亿美元，比2019财年的7160亿美元增加220亿美元，增幅为3.1%；而2021财年的7405亿美元，仅比上一财年增加25亿美元，增幅不到0.34%。另据美国国防部官员透露，未来4年美国财年国防预算上限分别是：2022财年7220亿美元、2023财年7370亿美元、2024财年7530亿美元、2025财年7680亿美元。也就是说，未来4年目前的防务开支增幅是无法保持的，甚至后两个财年的增加，将以前两个财年一定程度的下降为条件。
第二，威慑和以技术建军获取军事优势是美国未来一定时期内建军备战的主要诉求。
从美军将大笔经费投入研发可以看出，美军寻求以高新技术应用实现军队建设质变的目标尚未完成。不能取得与对手之间的代际优势，就无法保证美军在大国竞争的军事对抗中取得绝对优势。因此，在美军建设质的跃升实现之前，其不会主动寻求以战争的方式获得大国竞争的胜利。战略威慑和以技术优势获取军事优势，仍将是美国威慑、遏制对手的主要手段。
第三，美军将以新质作战力量建设作为军事能力跃升的牵引力。通过加强新质战斗力建设牵引作战能力加速提质，是军队建设的重要抓手和着眼点。美军计划投入180亿美元加速太空军建设，此为首次单独编列；计划投入32亿美元研发高超音速武器，比上一财年增长了23%。这些都体现了美军对新质作战力量建设的高度重视。
然而，美军战略“从反恐重返大国竞争”的转变，在很大程度上具有“为赋新词强说愁”之嫌。从美国定位的所谓“大国竞争对手”来看，中国始终奉行防御性国防政策，俄罗斯也早已不是超级大国，其年度军费开支仅为美国的十五分之一。那么，美国在防务政策上这种虚设“假想敌”和“左右互搏”的做法，除了消耗大量国力财力，还能得到什么？
（作战单位：国防科技大学信息通信学院）
吴敏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