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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3月3日的“超级星期二”初选中出人意料地“起死回生”之后，美国民主党总统参选人、前副总统拜登的选情似乎“开了挂”。3月10日，在被称为“迷你超级星期二”（或“超级星期二2.0”）的新一轮初选中，拜登再次力挫对手参议员伯尼·桑德斯，在6个南部和中西部州投票中至少再领先4州。这位前副总统距离获得党内总统竞选人提名再近一步。
“桑德斯目前虽然还没有透露退选的信号，但在拜登10日拿下密歇根这一‘风向标’州之后，民主党初选格局已经明朗化，桑德斯翻盘的机会很小。”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刁大明3月10日接受中青报·中青网记者采访时分析说，“经过前14个州的初选，民主党高层很可能已在拜登和桑德斯之间作出了选择。可以说，拜登现在已获得民主党建制派的整体‘背书’。”
民主党初选进入“拜登时间”
3月10日，拜登延续了上周“超级星期二”强势回归的选情，又在南部与中西部地区大获全胜，至少在密歇根州、密西西比州、密苏里州和爱达荷州取得领先优势；桑德斯很可能仅在华盛顿州领先，未能延续他2016年在“福地”密歇根州取得的胜利。《纽约时报》对此评论称，民主党初选将进入“拜登时间”。
3月10日举行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初选的6州包括密歇根州、爱达荷州、北达科他州、华盛顿州、密西西比州和密苏里州，产生352个代表席位，其中拥有125个代表席位的密歇根州是最大看点。在3月3日“超级星期二”初选后，民主党参选人只剩下拜登和桑德斯，密歇根州对二人都意义非凡。
“密歇根州在美国大选中被称为‘战场州’，对选情走向具有重要指标意义。对于拜登来说，拿下密歇根州，他将大幅提升打败桑德斯的可能性；对桑德斯而言，在经历‘超级星期二’败绩之后，保住密歇根州是他翻盘的最佳机会，但10日的结果显示他失去了这一关键机会。” 刁大明分析说，2016年总统选举初选时，桑德斯曾在密歇根州打败希拉里，今年外界对他保住密歇根州原本仍抱有希望，但桑德斯的表现却给人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相反，拜登不仅在密歇根州赢得非洲裔的超高支持率，还赢得两位数的白人选民支持率，在2016年倾向桑德斯的没有大学学位的白人选民群体中，拜登也以较小优势获胜。“这在过去是很难想象的。你很难相信一个州里的非洲裔、白人精英阶层、白人工薪阶层、少数族裔、年长选民会同时支持一名参选人，但这确实发生在拜登身上了。”刁大明说，密歇根州初选显示了拜登正在聚拢民主党内各群体的支持。
截至美国当地时间3月11日，拜登已获得864个代表席位支持，领先桑德斯（710个）154席。尽管还未达到获得党内总统提名所需的1991个代表席位的半数，但很可能已足以让拜登提前锁定胜局。“从统计学意义上说，桑德斯当然还有赶超的可能性，因为初选还未过半，拜登手中的代表席位也未过半数；但从目前两人的选情基本盘来看，已无太大悬念。”刁大明认为下周二（3月17日）举行的佛罗里达州初选或许是个重要节点，“在2016年初选中，桑德斯因涉古巴、涉卡斯特罗言论在佛罗里达州输得非常多。下周二，如果拉美裔选民不支持他的民调变成现实，进而让他输拜登太多的话，他基本上没有翻盘机会了。因为在美国大选传统里，一个民主党候选人如果在初选中都拿不下佛罗里达州，他基本上也不太可能赢得大选。”
桑德斯不是输给拜登，而是输给对特朗普的恐惧
从2月29日到3月3日再到3月10日，拜登在已结束的24个州的党内初选中，经历了从“背水一战”到“起死回生”再到“高歌猛进”的逆袭，过程之快、变局之大甚至已远超1992年克林顿在初选中强势反弹的版本。
2月29日之前，拜登曾连丢3个最早初选的州，仅在南卡罗莱纳州取得首胜。随后，他的一篇胜选演说令其民调大幅翻红，最终在3月3日的“超级星期二”连下10州，强势回归成为党内初选的大赢家。《纽约时报》题为“拜登为何能在‘超级星期二’起死回生？”的文章分析说，“尽管拜登本人的竞选活动中出了不少岔子，但选民需要的也许只是听他发表一次胜选演说。这在南卡罗来纳州发生了。拜登似乎在那里暂时抹去了人们近一年里积累起来的对他竞选的潜在担忧。”
对于拜登的强势反弹，刁大明对中青报·中青网记者分析说，从2月29日到3月3日，短短3天很难看出拜登本人和他的选举策略发生了什么根本性调整，但他的选情却的确发生了大逆转，“这并非因为拜登做了什么，民主党高层和选民对特朗普可能再执政4年的恐惧，让他们在最紧要的时刻迅速作出了判断。”
在刁大明看来，民主党不愿看到特朗普连任，必须提名一名强有力的候选人去挑战他。但初选初期桑德斯领先群雄，反而引发党内建制派的极大担忧。他们认为，即便桑德斯在党内提名战中胜出，他也无法在大选阶段挑战特朗普，不喜欢桑德斯的民主党人因此迅速团结到了拜登旗下。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先后退选的热门参选人包括布蒂吉格、布隆伯格、克洛布彻、杨安泽均转而支持拜登，令拜登的支持度急升。与桑德斯同属“进步派”阵营的女性参选人沃伦退选后，却未宣布支持哪位候选人。“这事实上对桑德斯很不利，证明在沃伦退出后，他也未能整合‘进步派’选民的支持。”刁大明分析说。
事实上，桑德斯早已公开批评过民主党高层对他的打压。他3月2日曾对媒体说：“有一股巨大力量试图阻止伯尼·桑德斯，这对在座的各位都不是秘密。所以，我为什么要对民主党当权派政客走到一起感到惊讶呢？”
除获得党内建制派的“背书”，拜登也向桑德斯的支持者们吹响了收编号角。3月10日，拜登在费城出席选举活动时向桑德斯的支持者喊话说：“我要对桑德斯及他的支持者的热情与孜孜不倦表达谢意。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击倒特朗普。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政策只会令美国变得孤独，让我们一起打倒他。”
疫情蔓延已成特朗普谋求连任的一个变数
尽管拜登在控枪、贸易政策上的立场仍是一些选民的争议点，能否整合布蒂吉格旗下40岁以下年轻选民的支持也充满变数，但他代表民主党挑战特朗普的路径已趋清晰。但是，拜登真能挑战特朗普？
对此，刁大明认为，民主党支持者的选项有限，现在只能是拜登。至少拜登在执政经验、“奥巴马光环”以及纠正特朗普过去3年的“离经叛道”等方面有优势。至于身体健康问题、“通乌门”丑闻等，目前来看都不足以对拜登形成致命一击，他可以通过邀请一个中生代副手来削减外界对其高龄与健康的担忧，民主党也可将“通乌门”归结为共和党发起的党派斗争阴谋。
对于特朗普而言，除了应对拜登的挑战，新冠肺炎疫情的发展似乎也已成为其谋求连任的一个变数。刁大明表示，在疫情发生前，经济指标一直是特朗普自傲的政绩；但在疫情发生后，美国股市与金融市场剧烈动荡，这对特朗普是个坏消息。虽然特朗普的支持率目前仍非常稳定，但一旦疫情持续到今年11月大选前的数个月，它对美国经济未来几个月乃至全年的冲击，很可能削弱选民对特朗普的支持。
本报北京3月12日电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陈小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