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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5月11日清晨，布鲁塞尔一家大型家居用品商店在沉寂两个月后重新热闹了起来。人们戴着口罩、保持距离，井然有序地排着长队等待进场购物。因新冠疫情蔓延而被迫闭门谢客的比利时各类店铺，从本周开始逐步恢复营业。随着疫情形势渐趋缓和，欧洲多国开始给封控中的经济社会生活按下重启键。
疫情：从急速上升到渐趋缓和
根据欧洲疾控中心发布的新冠疫情发展时间线，自今年2月22日意大利北部伦巴第和威尼托两个大区首次报告本土群体性感染病例以来，新冠疫情在欧洲多国迅速蔓延。3月9日，意大利全国各地区均已出现新冠疫情，累积确诊病例高达1万例，其中死亡超过460例。与此同时，法国、德国、西班牙、比利时等国确诊病例数急速增加。3月14日，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表示，欧洲已成为全球新冠病毒大流行的“震中”。截至3月25日，新冠疫情已扩散至欧盟所有成员国及瑞士、挪威、冰岛、列支敦士登等欧洲国家。欧盟及欧洲经济区国家累计确诊病例总数越过20万大关，死亡超过11万例。
从确诊病例数据曲线可以看出，欧洲新冠疫情自2月下旬暴发后急剧加重，至4月初达到高峰，随后在起伏震荡中总体缓慢下行。截至5月12日，欧盟和欧洲经济区国家累计确诊病例达到126万例，死亡接近15万例，但新增确诊和死亡病例数量呈现明显下降的趋势。欧洲疾控中心在4月23日发布的最新评估报告中，将欧洲国家暴发严重新冠肺炎疫情的风险等级由此前的“较高”调降为“低”，但前提是继续确保适当的社交距离。
重启：多国开启“解封”模式
基于对疫情形势在防控措施下渐趋缓和的判断，从3月中旬开始陆续采取封控措施的欧洲多国，近日纷纷开启解封模式。
在比利时，根据国家安全委员会作出的决定，自5月11日起，除餐馆、酒吧和理发店以外的绝大多数店铺可以重新开张，但须采取确保社交距离等必要措施，以防止发生交叉感染。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11日早晨在布鲁塞尔一家大型家居商店门口看到，安保人员实时控制着入场人数，并提醒顾客用店里免费提供的酒精消毒液洗手。由于必须确保至少1.5米的安全距离，在店内同时购物的顾客人数并不多。售货员克里斯对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表示，尽管员工们事先都有所准备，但看到“解封”第一天就涌进来这么多顾客，他们还是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好在大多数人都能自觉遵守防疫规定。
正在选购办公桌椅的安东尼告诉中青报·中青网记者，比利时疫情暴发以来，以前每天早出晚归的他不得不改为居家办公。尽管现在已经开始逐步复工，但他足不出户的工作模式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所以在商店重新开门时来给家里添置一些办公用具。安东尼说：“疫情给我造成了不少麻烦，但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健康，我们必须学会适应。这就是生活。”
据当地媒体报道，比利时“解封”首日社会秩序总体良好，为应对顾客盈门的情况，一些大型商场和主要商业街专门增派了服务人员，并配备了移动消毒洗手池等便民防疫设施。
在法国，全国大多数地区自5月11日起进入“解封”第一阶段。80%以上的学校陆续开始复课；全法40万家企业与商店重新营业；民众可在住所方圆100公里范围内自由出行；单人户外运动不受限制。
在德国，除了从4月底开始允许全国商店逐步恢复营业之外，部分州政府自5月11日起批准理发店重新开张。另有一些地区的餐馆和咖啡馆计划于5月18日开门迎客。
在意大利，自5月11日开始放松“禁足令”，允许民众在本省范围内活动，餐馆和咖啡馆可提供外卖服务，大部分商店将恢复营业，建筑和工业企业复工复产。
在西班牙，自5月11日起，除马德里和巴塞罗那等“疫情重灾区”以外，全国大部分地区开始放松限制措施。塞维利亚、毕尔巴鄂等部分“解封”城市的餐厅可以开放一半的室外座位。不超过10人的群体可以一同前往餐厅、教堂、剧院、博物馆、健身房等场所。
此外，在封控措施相对较宽松的荷兰，“接触性行业”自5月11日起开放预约，图书馆重新开门。葡萄牙等国也宣布商店恢复营业，人们可以自由短距离出行。
与此同时，欧盟委员会近日发布“解封路线图”，建议各成员国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逐步“解封”，并加强彼此协调。比利时等多个欧洲国家计划从5月18日起逐步复课，但同时也提出了随时保持安全距离等非常严格、具体的前提条件。
口罩：从普遍排斥到政府派发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注意到，欧洲各国在宣布逐步“解封”计划时，除了强调要保持社交距离外，几乎不约而同地强调了佩戴口罩的重要性。
比利时联邦政府明确规定，12岁以上公民在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及前往公共场所时必须佩戴口罩；学校复课后，所有教职工和12岁以上的学生在校期间也必须随时戴口罩。一些省市政府也出台了在主要商业街等重点区域必须佩戴口罩的具体要求。从比利时首相到病毒学专家，近日都在呼吁民众出门务必戴好口罩。为了更好地普及口罩，比利时政府还与一些非政府组织合作，推出了专门教人们自制棉布口罩的网站。从5月4日起，除了药店以外，比利时的超市也开始售卖口罩。比利时各级政府也纷纷免费向居民派发口罩，这些口罩大部分来自中国。中青报·中青网记者日前就收到了记者站所在的沃吕韦市政府寄来的口罩。做工精细、质地柔软的白色棉口罩，可以洗涤和重复使用，在防控病毒的同时也突出了绿色环保的理念。
仅仅在两个多月之前，大多数欧洲人还对戴口罩普遍抱有怀疑和排斥的心态。彼时，一些政府官员甚至医学专家宣扬“口罩无用论”，很多人将“戴口罩”与“病人”画等号，甚至发生一些亚裔人士因为在公共场所戴口罩而遭到歧视的极端个案。随着疫情发展，欧洲人对口罩的认识发生了潜移默化的转变。现在，在比利时乘坐公交或进入商场时，佩戴口罩不仅是政府的强制规定，而且也正在成为人们的防疫常识。一位邻居对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说：“中国不仅给我们送来了口罩，也让我们明白了戴口罩的意义。”
警告：民众仍需严格遵守防疫规定
欧盟委员会在近日发布的《2020春季欧洲经济报告》中预测，受新冠疫情影响，2020年欧元区经济将萎缩7.75%，欧洲经济恐遭遇自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时期以来前所未有的“历史性衰退”。欧洲理事会前主席范龙佩表示，欧盟当下正面临着平衡防控疫情与挽救经济的两难局面。
就在欧洲各国纷纷“解封”之际，最先放松禁令的德国传来了疫情反弹的消息。据德国《明镜》周刊5月11日报道，巴符州米勒肉类公司等德国各地多家屠宰肉联厂暴发集体感染，感染人数已超过1000人。罗伯特·科赫研究所的统计表明，德国新冠疫情人均感染指数现已回升至1.13，即每个感染者平均传染1.13人。这一数据为4月16日以来的新高。业内共识是，人均感染指数高于1就意味着疫情已经高于“红线”。
德国总理默克尔强烈呼吁民众继续严格遵守防疫规定，并表示将在近期重新评估“解封”措施。欧洲疾控中心负责人安德里亚·阿蒙警告称，随着封控措施的放松，人们聚集的概率升高，如果没有足够的病毒测试、没有对确诊病例进行追踪，加上人们忽视社交距离和有效防护，那么，“我们距离下一波疫情浪潮就不远了”。
本报布鲁塞尔5月13日电
中青报·中青网驻欧盟记者 鞠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