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由印度海军主办的“马拉巴尔-2020”演习在孟加拉湾拉开帷幕,参演的成员还包括来自美国海军、澳大利亚海军以及日本海上自卫队的舰艇、飞机和人员。这是自2007年以来,澳大利亚海军舰艇首次参加“马拉巴尔”演习。此前,由于忌惮中国的感受,印度一直拒不邀请澳大利亚参演。当前正值美印军事联盟成型之际,印方显然已经不再顾忌。由于美日、美澳早已是军事联盟,人们普遍认为,美国主导的“印太战略”四国军事同盟业已成型。
推进战略力度空前
以美国为主导、以遏制中国崛起为诉求的“印太战略”,涵盖地缘经济、地缘政治和地缘军事等多个领域。2019年6月,美国国防部正式提出《印太战略报告》,它强调:战略的核心是对“挑战国”的军事威慑和战争准备,美国和盟友需要在导弹防御系统部署等方面协同行动,加强由美国主导、盟国和安全伙伴参与的在印太地区的国防建设和军事能力。这份报告预示着美国开启了“印太战略”实施进程。
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导致全球经济受到重创。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美国,今年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同比下降5%,第二季度更是创纪录地下降31.4%。疫情波及全球驻军的美军,尽管美国国防部下令减少军事活动,并在一段时间内阻断了美国本土与海外驻军之间的人员交流,但至10月上旬,美军感染人数已近5万人。
新冠肺炎疫情同时深刻影响着世界局势,使美国对其全球霸主地位和绝对军事优势被侵蚀的担忧不断增加。焦虑和不安全感必然刺激对抗机制的加强。今年以来,美国推进“印太战略”的力度空前加大。
今年4月,美国国防部国防创新小组发布《为中美“超级大国马拉松”做准备》研究报告。报告指出,中美之间的竞争涉及经济、政治、军事、外交和意识形态等多个领域,焦点是思想理论和科学技术创新,将持续多年。报告在全面分析了美国应对竞争的缺陷与不足的基础上,在研发投入、科技人才、战略规划等方面提出了针对性建议。
6月11日,美国参议院军事委员会高票通过总额7405亿美元的“2021财年国防授权法案”。法案单列“太平洋威慑倡议”基金,即在2021财年拨付16亿美元,并在2022-2026财年再投资184.6亿美元;通过总额超过200亿美元的投资,用于提升驻太平洋地区美军的导弹防御能力、增强印太地区美军的前沿部署态势和加强与印太盟国、伙伴的关系,提升美军与伙伴国武装力量的互联、互通、互操作性和信息共享、信息支援能力。
与此同时,日本、澳大利亚等地区盟国各以发布政策和战略文件的方式,对美国和美军进行了回应。
4月10日,日本防卫研究所发布年度更新的《东亚战略概观2020》,渲染“日本必须在‘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构想下维护和加强开放的海事秩序”。7月14日,日本发布2020年版《防卫白皮书》,为强化日本防卫力量以及加强美日同盟渲染不安情绪、制造紧张氛围。
7月1日,澳大利亚国防部发布《2020年国防战略更新》,将印度-太平洋地区作为未来国防规划重点方向,提出从印度洋东北部到东南亚,再到巴布亚新几内亚和西南太平洋的周边地区,是澳大利亚最直接的战略利益区,也是澳大利亚与盟国开展军事合作的重点地区。
力量得到显著加强
“印太战略”明确针对中国,在美印军事联盟成为基本事实之后,人们普遍认为,针对中国的“亚洲版北约”或“印太版北约”已经露出端倪。
以美国为主导的“亚洲版北约”或“印太版北约”是一个多边军事联盟,不仅日、澳、印等国分别与美国结成了军事联盟,而且印澳、印日、日澳等国家之间,通过签署军事合作协议、达成原则性共识、签署备忘录等形式,以双边军事合作的形式支撑“印太战略”四国军事联盟。
此外,美国和印太域内联盟国家,都在加强其在印太地区的军事存在。就美国而言,早在奥巴马执政时期,即以“亚太再平衡”名义,加强了在印太地区,特别是西太平洋地区的军事存在。当年提出“将美军60%的力量部署在亚太地区”的目标如今已经基本实现。特朗普上任之后,以“美国优先”和北约盟国的防务开支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不达标等为由,从欧洲和中东等地区撤出了部分美军。但是,美国仍在持续加强驻印太地区的军事力量。
对日本而言,二战后以麦克阿瑟为首的美军占领当局,通过“和平宪法”否定了日本的集体防卫权。此后,因朝鲜战争爆发,驻日美军调往朝鲜半岛参战,以及美国扶持日本作为在东北亚抵制共产主义国家桥头堡等原因,逐步放宽了对日本的军事限制,日本陆、海、空军事力量得以以自卫队的形式复活。
近年来,随着美国利用日本遏制中国的需要日益迫切,美国对日本武装力量发展的限制越来越放松。日本则借机以变通的方式加强自卫队力量,例如,“出云号”直升机航母摇身一变就能成为可以起降F-35B的名副其实的轻型航母;日本组建的“水陆机动团”本质上就是海军陆战队。这都是货真价实的进攻性作战力量。
联盟深层存在裂缝
今年以来,美国与印太地区盟国在我周边密集展开联合军演,战术上攻势凸显。但是,一国的战略尚需不断发展,军事联盟更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印太战略”四国联盟中,日本的科技、经济和军事实力是美国之外最强的。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在2006年提出“印太”的概念,后又在2012年提出美、日、印、澳“菱形安保构想”。但出于对日本利益的深度思考,日本参加“印太战略”的侧重点显然无法与美国重合。
刚刚接任日本首相的菅义伟,在其上任后的外交“首秀”中表态说:“对于我国来说,‘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战略并不针对特定国家,而是可以与有共同想法的任何国家展开合作。我们完全没有建立‘印太版北约’的想法。”此时,美国陆军部长瑞恩·麦卡锡正在东京与日本防卫大臣岸信夫举行会谈。
对于印度,就在美印签署《基础交换与合作协议》次日,就有印媒强调,在加强与美国关系的同时,印度绝不能介入中美争端。如果说在世界两极格局下,印度以“不结盟”政策游离于美苏之间,是一种左右逢源;那么,在美国急欲遏制中国的当下,通过与美结成军事联盟获取军事和安全利益,通过亚投行与“一带一路”从中国获取经济利益,这也是一种左右逢源。当然,后一种左右逢源不过是其一厢情愿。
澳大利亚地处太平洋与印度洋交界的大洋深处,自身军力有限。所以,虽其积极表示靠拢美国,却在美、日、印、澳四国机制中排在末尾。澳大利亚国土面积近770万平方公里,而人口仅2000多万,依靠自身力量难以建立起有效的国防。二战中,美军从菲律宾败退时,去向就是澳大利亚。就此,澳大利亚与美国构建起牢固的同盟关系。随着中国的日益发展壮大,澳大利亚一边从中国获取大量的经济利益,一边又想积极融入“印太战略”获得安全保障。然而,此二者之间的尖锐矛盾不言自明。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信息通信学院)
吴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