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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北半球已进入寒冷的冬季，白俄罗斯与波兰边境地区夜间气温降至零摄氏度以下。近4000名来自伊拉克、阿富汗和叙利亚等中东地区国家的难民，现在被困在白俄罗斯一侧的临时营地里。
据《华尔街日报》统计，近几周已有至少11名难民死亡，其中包括不止一名20岁以下的青少年。波兰在边境集结了1.5万名士兵和警察，动用水炮、催泪弹和噪音弹等武器阻止非法移民穿越边境进入波兰一侧。白俄罗斯也加强了边境防卫。立陶宛等白俄罗斯的邻国警告说，难民冲突可能升级为军事对抗。
欧盟指责白俄罗斯将输送非法移民作为“报复欧盟制裁”的手段。波兰、立陶宛等国则指责说，俄罗斯才是此次难民危机的幕后“黑手”，莫斯科计划利用难民危机引开欧盟的注意力，从而进攻乌克兰。这与近期美国及其北约盟友利用乌克兰问题大肆炒作“俄罗斯威胁”、增加在黑海水域的军事活动形成呼应。俄罗斯多次否认“向俄乌边境大幅增兵”，但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11月15日表示，北约观察到俄军在乌克兰边境附近“显著和不寻常”的集结，敦促俄罗斯不要升级局势。
本应只与白波双边关系有关的边境难民危机，与黑海局势关联了起来，成为西方阵营与俄白联盟较量的最新前线，引发外界对可能发生更广泛地缘政治危机的担忧。
白波边境难民危机因何而起？
今年8月以来，为进入德国、瑞典等西欧国家，越来越多的来自中东的难民取道白俄罗斯进入欧盟成员国波兰和立陶宛，不断刺激着欧盟脆弱的神经。2015年时，曾有约150万难民涌入欧洲大陆。自那之后，欧洲将自己封闭起来，大多数难民被拦截在土耳其境内。
然而，西方国家从阿富汗仓促撤军引发的混乱，产生了大批阿富汗难民。德国联邦移民和难民局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今年9月底，他们共收到近10万份难民申请，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35%；其中阿富汗人超过1.5万，较去年同期增长138%。
不同于“地中海路线”和经土耳其进入希腊然后穿越巴尔干半岛进入欧洲腹地，借道白俄罗斯本来不是中东北非难民传统的实现“欧洲梦”路线。但是，自去年与西方关系日益紧张以来，白俄罗斯感觉没有必要再为欧盟“拦截”难民。
与此同时，启动多年的俄白联盟国家建设，近期按下“快进键”。11月4日，卢卡申科与普京通过视频会议方式签署落实联盟国家一体化法令，批准涉及两国28个行业的一体化计划。普京还表示，双方将在包括政治和国防在内的所有其他领域加强协调。反应强烈的西方媒体宣称，俄罗斯这是在“拉群”欲重建苏联模式。
俄白加速走近，也加剧了两个阵营在白波边境难民危机中的推责和“互殴”。11月15日，欧盟宣布了对白俄罗斯的新一轮制裁，制裁对象不再限于政府官员，扩展到了帮助难民移动的航司。美国方面表示也准备跟进欧盟出台新的制裁措施。
普京否认俄白以任何形式制造和参与了此次“边境难民危机”，指责美国和北约才是难民危机的始作俑者，他们对中东持续数十年的干预才是产生难民的根源。
白波边境难民危机持续发酵，相关国家领导人近期轮番互动。11月10日、11日，普京与默克尔两次通电话，重点就是讨论白俄罗斯与欧盟国家边境的难民问题。11月15日，默克尔与卢卡申科通话，双方同意就解决边境难民问题继续保持对话沟通。不过，鉴于欧盟宣布了对白俄罗斯实施新的制裁，外交互动目前恐难解决危机。
北约利用乌克兰助推地区局势升级
在11月15日，普京应邀与法国总统马克龙进行了1小时45分钟的通话。双方在寻求解决白波边境难民危机方面达成共识的同时，在“乌克兰问题”上却仍然自说自话。
据法新社报道，虽然普京和马克龙都对乌东局势恶化“不满意”，双方“不满意”的问题点却大相径庭。普京认为，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在黑海进行“挑衅性”演习，正在加剧俄罗斯和北约之间的紧张关系。马克龙则对普京说，法国“准备捍卫乌克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但报道没有提及马克龙所说的“捍卫”具体将以何种形式进行。在回应“俄罗斯在与俄乌边境集结军队”的说法时，普京表示，俄罗斯有权将军队集结到俄领土上的任何地方。
美国当然不会放弃其存在感。11月10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与乌克兰外长库列巴在华盛顿签署新版《美国-乌克兰战略合作伙伴宪章》，声称美国计划支持乌克兰“反对来自俄罗斯的武装侵略、在能源和经济方面的破坏行为以及恶意网络活动”，将采取包括维持对俄罗斯或与俄罗斯相关的制裁等措施，直到“乌克兰领土完整恢复至国际公认的边界”。
11月14日，美国驻乌克兰大使馆发推文称，乌克兰当天收到了美国提供的约80吨弹药，这是拜登总统8月批准对乌提供6000万美元额外安全援助计划框架内的第四批物资。据美国《星条旗报》报道，此前一天的11月13日，已在11月初抵达黑海海域的美海军“惠特尼山”号指挥舰，与乌克兰、土耳其和罗马尼亚海军共同举行了联合演习。
有分析人士指出，美国及其北约盟国不断“拱火”，想给俄罗斯制造一个“流血的伤口”，但乌克兰始终只是西方国家与俄罗斯政治博弈的抓手和工具。斯托尔滕贝格一方面声称“北约与乌克兰站在一起”，但乌克兰多年寻求加入北约未果。斯托尔滕贝格11月14日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目前北约国家尚未就乌克兰加入北约达成共识，因此，目前乌克兰并不受北约集体防御条款的保护。乌克兰政治学专家鲁斯兰·比扎耶夫批评说，英国和美国应对俄乌关系恶化负责。
“今日俄罗斯”电视台等俄媒11月14日援引专家的话评论称，美国故意加剧黑海地区的紧张局势，希望刺激俄罗斯采取过激行动。如果紧张局势升级为军事冲突，那么，“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将受到影响，美国则可以如愿向欧洲出售其液化天然气，波兰则将因此从欧盟方面“获得奖励”。
白波、俄乌边境局势走向预期相似
俄罗斯国防部日前发表声明说，鉴于美国及其北约盟友在黑海水域的军事活动有所增加，相关活动会对地区安全与战略稳定造成威胁，俄军方正在密切监视美国军舰在黑海的行动。为回应西方国家的军事行动，俄白两国近日举行了数次联合军演。另据俄罗斯《观点报》11月13日援引卢卡申科的话报道称，白俄罗斯希望从俄方接收数套“伊斯坎德尔”战术导弹系统。
11月14日，英国国防参谋长卡特警告称，“西方国家与俄罗斯之间意外爆发战争的风险，比冷战时期的任何时候都大”。包括《纽约时报》在内的多家西方媒体也担忧，北约与俄罗斯可能存在擦枪走火的风险。
不过，在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滕建群看来，美俄在黑海玩的是“猫鼠游戏”。双方经过数十年的互动，有一定的避免擦枪走火的机制。
对于白波边境难民危机，各方普遍认为，虽然波兰等国实行了强硬的边境管控措施，危机也不太可能升级为武装冲突。波兰执政党法律与公正党领导人、副总理雅罗斯瓦夫·卡钦斯基11月16日接受波兰媒体采访时表示，白俄罗斯利用难民危机对波兰发动了“混合战争”，但双方发生武装冲突的可能性不会太大。
不过，鉴于美国近期组织多国在黑海水域举行大规模军事演习，俄媒还多次披露美国准备在中亚、东欧国家部署军事基地和设施的计划，这些因素与白俄罗斯与欧洲边境难民危机交织在一起，形势更显复杂难解。塔斯社报道指出，至少目前看来，白波难民危机和黑海危机何时解决、如何解决，仍是未知数。
本报北京11月17日电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马子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