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版
缩小
全文复制
前几天，学校举行博士生毕业典礼。我没有去学校，在家看直播。
这是第三个疫情下的毕业典礼，在线下线上一起举行。校外无法进校的学生、家长和亲朋好友，还有老师，在网上观看直播，部分博士生导师代表参加了观礼。
毕业了，学生都希望老师留一些话给他们，就像他们入校之际，老师都会在第一次见面时，交代一些话。这些话，其实是差不多的。我的话，就是进校学习的时候，遵循有秩序的学习人生；毕业离校工作的时候，遵循有秩序的事业人生。
进校学习时，学习人生有秩序，意味着每天都要积极行动。这些行动，构成了人生的方方面面。在学习方面，持续4年的日常课程学习，学习读书、思考和写作，可以形成有秩序的学习能力。这种能力将伴随你终身，毕业后也会继续受益。这样的学生在打包毕业行李时，可以把衣服扔掉，那是可以再买的，但书必须留着。一箱箱沉甸甸的书，都带有他们阅读思考的印记。
当然，也有学生没有遵循有秩序的学习人生。他们在校学习时，做什么事情都是临时赶一下。临近毕业，匆匆忙忙写成毕业论文，预答辩、评阅、答辩，可能都是磕磕碰碰的。在他们眼里，毕业成了十分煎熬的过程。这种煎熬，会损害一个人的意志力、精神力，还会损害思考和写作能力，甚至产生厌学、厌思考的状态。一旦进入这种状态，毕业就是告别学习，他们可能有博士学位，但学习和研究思考的人生，将就此终结。
这样的学生打包毕业行李时，会把书在跳蚤市场卖了，或者留在宿舍里，甚至把书撕掉，以发泄内心的怨恨。他们会想，终于不用再考试了，终于不用再写论文了，再见，我的宿舍，我的考试，我的论文，还有我的老师。他们以后也许只会在做梦的时候，梦见自己考试写不出答案，写论文还是艰难的煎熬，醒来后一身冷汗，但依然庆幸，一切都过去了。
我的博士生导师在90大寿时说，老师只是学生人生路上的一座桥梁。学生来了，老师帮助他们过桥，他们毕业了，离开了桥，奔向远方，不一定要回来看老师。我想，同学们毕业了，未来肯定有他们自己的想法，老师也未必要给他们留下什么寄语。实际上，老师顶多是一个桥墩，支持学生搭好自己的桥，桥是他们自己过的，过桥后走向远方的路，也是他们自己走的。
但老师总是好为人师。在学生毕业的时候，还是留下一句话吧：
毕业离校工作后，也要遵循有秩序的事业人生。
这个有秩序的事业人生，是以现在的学习人生为基础的。因为博士生，即使是勉强毕业的博士生，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员，而且是专业研究的人才。
什么是专业呢？大家如果都是读书人，可能感觉不出专业和业余的差异。借助高尔夫球运动，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专业和业余的差别。专业运动员必须经受长期训练和比赛，动作没有瑕疵，即使有瑕疵那也是他的个人风格。他的成绩永远在标准杆以下，一旦高于标准杆，他的日常训练、心理状态，比赛的战略战术，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在业余高尔夫球手看来，专业选手的动作、技术、水平和稳定性，只能仰望而难以追赶。
博士毕业生在研究领域也是职业水平的。无论是优秀毕业生，还是凑合拿到学位的毕业生，有些强一些，有些弱一些，但与没有学习秩序的人相比，依然能过上具有专业秩序的人生。无论如何，博士生都是有专业基础的人才，在学习方面，都是职业的，绝对不是业余的。所以，博士生在毕业后，保持自身优势，保持职业学习和研究的水平，是首先要考虑的事情。
当然，光有学习秩序还不够。毕业了，毕竟要开始自己的事业。这个时候，根据自己的事业，来设计和实践有秩序的工作，有秩序的生活，有秩序的身体状态，也是非常重要的。
最后，还是一句话：同学们，毕业快乐！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教授）
毛寿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