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甘肃的文化和文物,任谁都会先想到敦煌。的确,敦煌文化是甘肃文化最重要的代表,甚至也是中国文化的重要代表之一。说到代表,走出甘肃,进入“国家队”,成为某方面代表的还有两件文物,而这两件文物恰恰都在甘肃省博物馆。
甘肃省博物馆是新中国成立后较早建立的省级博物馆之一。其历史可追溯到1939年成立的甘肃科学教育馆。1950年,西北人民科学馆建立,后于1956年改名为甘肃省博物馆,2006年,改建后的甘肃省博物馆开馆。无论从馆舍规模、展陈面积还是展览设计,甘肃省博物馆在西北地区都数一数二。
如其他省级综合博物馆一样,甘肃省博物馆也通过各类展览展示了先人在当地生活繁衍的情景,不过博物馆又将视野放在了更早的远古时代。1947年,人们在兰州海石湾发现了恐龙化石,后来这种脖子长度占身体近一半的恐龙被定名为马门溪龙。在甘肃省博物馆《甘肃古生物化石展》恐龙厅,就能看到这种巨大的蜥脚类恐龙的骨架。相比马门溪龙,出土于庆阳市合水县的剑齿象化石则更为著名。1973年,巨象骨骼一点点展现在世人面前,更使人惊喜的是,它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完整的剑齿象化石。这具被定名为黄河古象的化石还被写入小学课本。多少孩子曾一边读着《黄河象》中的文字,一边设想老象陷入淤泥的情景。甘肃省博物馆黄河古象厅便讲述了这段故事。
随着时间推移,远古巨兽渐渐消失,人类开始在甘肃地区繁衍生活。大地湾文化、马家窑文化、仰韶文化次第出现。先民在生产过程中逐步摸索出制陶技术,同时也将他们的审美情趣灌注在陶器之上,彩陶便由此诞生了。神秘而抽象的一抹抹螺旋纹饰,几何纹理,鱼、蛙、鸟、人面、奔鹿图像,传达着怎样的信息?是对生育繁衍的祈祷,是对祖先的追思,是对神灵的膜拜,还是对自然界的描摹?甘肃省博物馆《甘肃彩陶展》将先人的造物汇聚于此,供今人破解远古的秘密。因《国家宝藏》节目成为“网红”的“人头形器口彩陶瓶”也在这里,当你和它对视时,或许能从它的口中得到破解秘密的钥匙。
说了这么多,好像还没有提及文章开头提到的那两件文物,它们在什么地方?来到博物馆不必进入展厅就能看到“铜奔马”塑像。作为中国旅游标志,它早被全世界熟知。而它最近又因甘肃省博物馆推出的造型过于“中二”的文创毛绒玩具再次“火出圈”,甚至供不应求。这尊出土于武威市雷台汉墓的铜奔马的真身在《甘肃丝绸之路文明展》中。据说这尊奔马最初并未被十分重视,只与同时出土的众多铜车马放在一起陈列。后来郭沫若慧眼识珠,将其定名为“马踏飞燕”。它矫健的造型、昂首嘶鸣的神情、三足腾空一足踏飞禽的独特力学平衡才从此为人所看重。
“苜蓿随天马,蒲桃逐汉臣”,汉代打通丝绸之路,丝绸、茶叶沿着河西走廊去往中亚、西亚、欧洲,同时大量外来物品也进入中原。这其中最为汉人看重的则是能够极大提高军队战斗力的马匹,汗血宝马成为炙手可热的珍物。在这种背景下,铜奔马这样的作品便诞生了,这既是古人对宝马神威的歌颂,也是对良驹渴求的展现。至于奔马足踏的是燕子还是飞鹰或者其他什么,则又成了先人留给我们的谜题。
我们要说的另一件文物也藏身在《甘肃丝绸之路文明展》中,这就是“驿使图”壁画砖。“驿使图”出土自嘉峪关市魏晋5号墓,图中描绘了一名头戴黑帻身着皂缘领袖中衣的信使,左手持棨传文书,跃马疾驰的形象。如今这位1000多年前的驿使已成为中国邮政的象征。有人说这位驿使鼻子下面没有画嘴,是为了说明驿使要守口如瓶、保守秘密。这没有画上去的嘴,是有所隐喻还是艺术手法或者只是工匠疏忽,便是先人留给我们的另一个谜题。
与“驿使图”同时出土的大量画像砖也同样生动描绘了当时的生活场景:人们耕种、狩猎、歌舞、烧烤。他们出现在墓室中,道出了墓主人对人生的留恋与不舍。武威市磨嘴子汉墓出土的洗练的歌舞俑、呆萌的木鸡、大圆眼的木牛、吐舌头的木马,都在讲述着生活的美好,承载了墓主人希望来世如今生的愿望。我们的先民就是这样一边热烈地歌颂生活,一边以积极的生产创造沟通世界,一条丝绸之路便是先民们生活态度的证明。当我们在博物馆欣赏丝绸之路留下的文化遗产时,更该如先民一样,积极、乐观、勤奋地生活。
辛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