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觅食的水鸟还是遛弯的人们,都已经将崭新的石川河纳入了“家”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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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家又去了一次石川河。石川河是渭河的支流,因河床盛产细砂、鹅卵石而得名。前些年,石川河开始生态环境治理,沿河修建了几座湿地公园,放假从学校回来,我也会被家人拉着去公园遛弯,但当时还处在建设阶段,开放范围有限,交通也不是很方便。这次回来,我开车沿着河边公路跑了十余公里,还没走到尽头,公路旁边是新铺的塑胶步行道,有人闲庭信步,也有人蹬着山地车遛狗。
冬天,河道中芦苇和灌丛铺展开苍黄的色调,相对僻静的河段还能看到白鹭低飞,水鸭凫冰。
这与我小时记忆中污染严重的石川河颇为不同。回来后,我联系了曾经家住河边的小学班主任,听她讲对于石川河的记忆。20世纪80年代以前,石川河水还比较清澈,河边人家下河洗衣,小孩子戏水游泳。后来沿河兴办了各种工厂,污水偷排,周边村庄空气中常常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同时,私人采石场大规模采挖卵石、河沙,破坏了河道。建筑垃圾、生活垃圾也被倾倒到河床中。河床被毁,河水断流,垃圾堆放,石川河变成了“臭水沟”。
2013年的区政府工作报告提及,石川河河堤改造和滨河路、生态廊道、湿地公园建设正式启动。此后,人工补水、治污减排、黑臭水体整治、土地回收协调、上下游左右岸联动治理等工作一项项落地实施。垃圾一点点清,道路一米米修。
10年之后,当我再一次回到家乡,终于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石川河。
班主任一家早已搬到城里小区,周末没事也去石川河岸骑骑车走走路,看摄影爱好者扛着“长枪短炮”,拍那些在河道湿地安家的水鸟。这里成了家乡人休闲的好去处。
我不知道修复后的石川河多大程度上还原了最初的样貌,但无论是觅食的水鸟还是遛弯的人们,都已经将崭新的石川河纳入了“家”的范畴。
石川河流程很长,城区段只占一小部分。与城区段相比,无论上游还是下游,都显得冷清一些。而在这些刚刚建成通车、还未有效管理的路段,仍存在着人与自然相处不甚和谐的痕迹。
正值新年,来河边空旷地方燃放烟花爆竹的不在少数。草丛中、公路上甚至河道里残存不少的炮屑垃圾,无人清理。半路上,我还看到一大片疑似烧焦的芦苇。西北地区天干物燥,河岸生态整治之后植被覆盖又较好,联想到年节的鞭炮与平日里露营野炊的烟火,不能不让人心生忧虑。
而沿途除了“水深危险”的警示牌,并没有告知人们处理垃圾、注意火灾隐患的标识。十余公里长的路段,如果仅靠政府维护、清洁、巡查,成本自然也很高。我想,人们在享受河流湿地的同时,也应该学会约束自身行为,学习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否则,很容易走上先破坏再治理的老路。
石川河这个名字构成了我对家乡记忆的重要部分。我的老师、我的同学,很多就是在河边成长起来的。而现在,治理后的石川河正敞开怀抱,吸引着每一个人徜徉其中。绿水青山,抽象一点叫“生态”,落在眼前是“家园”。如果说高科技治污减排能挽救“生态”,那么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是对“家园”最好的呵护。我也在政府平台提交了建议,尝试做一点我能做的事。
陈奕菲(中国人民大学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