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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7日清晨6:32，一辆蔚来ET7从上海世博中心换电站出发，装上了150kWh电池。蔚来创始人、董事长、CEO李斌和团队开着它在高速公路上一路驰骋，挑战一块150kWh电池的续航能否突破1000公里。
经过14小时01分钟的努力，这辆蔚来ET7一路向南，穿越山区隧道、桥梁等限速地段，克服了冬季气温低、路况复杂等挑战，抵达位于福建省厦门市龙掘东服务区的换电站。最终结果显示，在这块150kWh电池的支持下，车辆全程行驶1044公里，抵达终点换电站时电量还剩3%。
“最近几天全国性寒潮，早晨我们从上海出发时，气温只有零下2摄氏度，团队没有期待今天实测续航能超过1000公里。超出大家预计的是，ET7和150kWh电池接近完美地发挥出了实力。”李斌介绍说，本次续航挑战完成，证明了150kWh超长续航电池包的强大产品力。
对于最近因为“换电合伙人”、财报数字而引发热议的蔚来来说，类似的好消息不止一个。12月18日，就在150kWh电池包跑完1000公里后的第二天，蔚来宣布与阿布扎比投资机构CYVN Holdings签订新一轮股份认购协议，CYVN将以现金形式向蔚来进行总计约22亿美元的战略投资，这是距今年6月CYVN Holdings通过定向增发新股和老股转让的方式对蔚来进行约11亿美元的战略投资后，双方战略合作关系的进一步加强。
“明年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就将进入资格赛的下半场。”李斌坦言，今年以来，由于汽车市场频频打起“价格战”，许多新能源车企陷入了低毛利甚至负毛利的泥淖，尤其是在纯电动车板块。
在12月14日举行的蔚来媒体面对面活动上，李斌不仅回应市场关切问题，还深度解析了蔚来在换电、产品、技术、战略等方面的布局逻辑。如何在价格战的硝烟中提升产品销量？如何走出无效内卷的怪圈？不仅是蔚来将要研究的课题，也是摆在所有新能源汽车参与者面前的挑战。
拒打价格战的底气
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发布的预测称，2023年，我国汽车产销量有望创历史新高。其中，新能源汽车延续了快速增长势头，明显好于年初预测。不过，自年初起，不少车企及经销商就陷入了降价的泥潭。有媒体统计称，12月以来，无论降价幅度还是所波及企业的范围，都达到今年之最。
“蔚来的品牌定位很清晰——只做纯电高端市场。因此我们不会跟进打价格战。”在沟通会一开始，李斌就开门见山地表示，蔚来品牌会继续向高端发力，不会发布比蔚来ET5价格更低的新车。售价在20万到30万元的市场，则会交给蓄势待发的蔚来子品牌。
或许是为了强调“品牌向上”“不打价格战”，将于12月23日举办的NIO Day 2023，主题被定为“向上”。蔚来将会发布全新旗舰车型——ET9，它不仅瞄准了传统行政旗舰轿车市场，还将是一款集蔚来各项顶尖技术于一身的科技旗舰。
李斌表示，受制于此前充换电基础设施不足、电池材料成本疯涨等因素，高端纯电新能源车市场尚未迎来爆发式增长的机遇。但结合目前的市场走势，未来一到两年内，高端纯电新能源车就将迎来拐点。
他告诉记者，蔚来在产品、服务、社区三方面共同发力所形成的竞争优势，就是不盲目跟打价格战的底气。
“特别是在技术创新领域，蔚来始终要保证技术领先和产品领先。同时，蔚来的服务也要符合用户的期待，还要通过打造用户社区提供情感价值。”他认为，通过技术创新为用户创造更多情感价值，将为中国品牌向上突破提供更多机会。
此前，在第三季度的财报电话会上，李斌曾表态说，汽车行业是一个需要强产品、强技术进行驱动的行业，因此，蔚来始终以跑马拉松的心态来进行长远布局，践行长期主义。在此次发布会上，他又补充说，长期主义并不意味着可以不看短期执行，“蔚来同时也是一家追求短期执行的公司”。
以技术研发布局为例，蔚来的“技术全栈”包括12项关键技术领域：芯片和车载智能硬件、电池系统、电驱及高压系统、车辆工程、整车全域操作系统、全景互联、智能驾驶、智能座舱以及智慧能源等。
李斌在此次沟通会上表示，蔚来选择多一些自研，多一些底层技术开发，是保证产品、技术领先的坚实基础，从长期来看是十分有意义的。他同时强调说，希望每个项目都要持续提升投资回报率，通过更精细化的管理提升短期执行效率。
“该花的钱要坚决花，不该花的钱要坚决不花。在公司内部降本提效是非常高优先级的事”。他表示，降本提效不会影响研发投入。自2016年以来，蔚来研发投入达到近400亿元，并且连续四个季度研发投入保持在30亿元左右，超过国内其他新势力汽车品牌。接下来，蔚来还会保持这个研发投入力度。
独立汽车评论员白德认为，汽车市场主要靠产品驱动，而产品实力往往取决于车企的技术研发能力。
“产品降价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加强自主研发、科技创新才是长久之计。”他分析说，一方面，新车大幅降价容易损害老车主的利益和市场信心，价格一旦被打下去，就很难回到原来的水平；另一方面，如果新车“降价潮”惨烈到让一些车企缩减研发投入，技术创新停滞后，他们只会陷入同质化竞争，进入饮鸩止渴的怪圈。
“越是在价格战中刺刀见红的时候，市场越容纳不了没有技术‘护城河’的弱势品牌。”白德表示，蔚来成立9年收获的7700多项专利，保证了产品与技术的竞争力，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如何降本增效。
做大“换电朋友圈”意味着什么
打造新能源汽车补能设施，被认为是车企提升用户体验、打造护城河的重要一环。
前不久，宝马、奔驰在中国市场签下“世纪联姻”，宣布双方以50∶50的股比在中国成立合资公司，在中国市场运营超级充电网络，以合力满足中国客户对豪华车充电服务日益增长的需求。
随后，蔚来汽车与长安汽车、吉利控股集团先后签署换电相关合作协议，宣布做大“换电朋友圈”。根据协议，合作各方将在推动换电电池标准建立、换电网络建设与共享、换电车型研发、建立高效的电池资产管理机制等方面展开合作。
“可充可换可升级的能源服务体系（NIO Power），是蔚来的护城河。”李斌表示，经过5年的发展，NIO Power在研发、建设、运营等方面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其中蔚来换电业务已经做好了向行业开放的准备。据透露，还有多家企业在与蔚来商谈加入换电网络的合作事项。
有分析认为，随着央企国家队、民企巨头接连加入蔚来的换电体系，采用换电模式的新能源车规模可能迅速扩大，这将推动换电模式在新能源车补能体系中扮演更多角色。
“充电便宜、使用成本低”是不少消费者选购新能源汽车的原因之一。不过，“充电时间长、充电桩不够用”则是目前绝大部分新能源车车主难以避免的痛点。
一方面，由于车位费用高昂、小区电容不足等原因，大部分新能源车用户无法在家中安装私人充电桩；另一方面，公共充电桩一次次出现供应不足、涨价等现象，也让新能源车用户一次次揪心。尤其是在春节假期、“十一”黄金周等出行旺季，高速公路上过于庞大的车流量让不少服务区“一桩难求”。
白德则提醒说，新能源车充换电网络就像当年亚马逊推出的云服务：投资规模和投资时间都相对较大，在规模效应达成后，投资回报将快速增长。不过，土地、电网资源是有限的，各家车企在打造自有充电桩、换电站体系时要注意规划，尽量避免重复投资造成浪费。
据了解，蔚来单个换电站一年摊销折旧费用约30万-40万元，单个换电站如一天服务60单，即可实现盈利。目前上海地区单个换电站的平均日单量已达到80单。
“蔚来从做换电业务第一天开始，就在考虑着开放，因此与吉利、长安等车企合作开放换电，是水到渠成的时期。”李斌告诉记者，蔚来已成立了专门小组，帮助合作伙伴开发换电版本车型。他呼吁说，所有汽车公司都应该开发换电版本。
放弃“速胜论”，埋头“练内功”
如果盘点2023年中国汽车市场的关键词，“出海”无疑是必选项之一。
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相关负责人表示，2023年我国汽车出口再创历史新高，全年汽车出口有望达到500万辆左右。
不过，由国际形势变化，各国竞争主导权所引发的政策风险不得不加以重视。同时，碳足迹等课题也对中国汽车供应链提出了新要求。还有专家直言不讳地指出，不少车企喜欢扎堆“出海”，但要注意引发内耗和价格战。
“中国汽车出海首先应该认真地把地基打好。”蔚来联合创始人、总裁秦力洪直言，中国新能源汽车进入欧洲市场，要避免出现“速胜论”的浮躁情绪。
他介绍说，从法规政策到金融市场利率变化，从消费者购买习惯到用车环境，欧洲市场都与中国市场存在巨大差异，不能低估任何挑战。
“蔚来在欧洲市场这两年的实践中学习了很多，中国品牌进军海外市场需要做方方面面的准备”。秦力洪表示，尤其是高端品牌，受当地经济形势、消费理念变化的影响较大，更需要注意调整自己的出海节奏。
李斌表示，中国、美国、欧洲在全球高端汽车市场的份额高达90%，而中国是全球最大的单一市场。他表示，对于已进入的市场，蔚来会更加专注。
至于各方关注的新品牌，李斌透露说，蔚来希望用3个不同的品牌覆盖不同消费需求的用户。其中，NIO品牌会持续向上，主攻高端汽车市场，努力占据更多的份额，拿到更好的盈利能力；第二品牌则会聚焦于售价在20万-30万元的市场，服务更多用户。
“前段时间，我看到荷兰的3位用户不间断接力驾驶ET7，72小时51分钟行驶了6000公里，从欧洲大陆最北端开到了最南端，创造了电动汽车同等里程最短用时纪录。”李斌说，自己之所以决定开车测试150kWh电池的高速续航表现，就是受到了他们的鼓舞。
“新年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好好卖车。”李斌总结说，进入新的一年，蔚来的首要任务是保障公司先活下来。同时，蔚来会把以下领域作为公司发展的优先级：一是保障产品的技术领先；二是保障销售服务网络稳定；三是保障3个品牌9款车的技术研发。
日前，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发布的《2024中国汽车市场整体预测报告》显示，随着中国经济逐步恢复，预计汽车市场需求将继续保持稳定增长，未来中国汽车市场将进入3000万辆级别的新阶段。其中，新能源汽车年销量有望达到1150万辆左右，我国汽车年出口量有望突破550万辆大关。
显然，新能源汽车仍处于时代风口，但在日趋激烈的竞争中，企业不能只靠一时侥幸与运气，更需要实力与定力。无论国内还是国外市场，只有坚持底层创新，才能孕育出持续领跑力。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许亚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