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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9月17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凡人小事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24年09月17日   03 版)

    视觉中国供图

    编者的话

    正如歌中所唱,你我皆凡人。但你我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即使平凡,也要尽全力发出自己的光——为了爱你的人,还有你爱的人。

    欢迎把你的作品发给“五月”(v_zhou@sina.com),与“五月”一起成长。扫码可阅读《中国青年作家报》电子版、中国青年报客户端创作频道、中国青年作家网,那里是一片更大的文学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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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车站

    安培君

    2024年秋日的一个下午,我骑着共享电单车冲过了太洛路东海市场路口的最后两秒绿灯。彼时,风向朝东北,道路往西南。暮色里我有点恍惚,无意中看到汽车的年审标签,才想起今年是2024年,不是2004年。我想起那一年父亲教会了我如何一个人坐火车,在身后这座老旧的县城火车站。20年后的一天,我拧了拧电门,冲进记忆中的车站往事。

    往事并不随风,在小城的车站里,父亲与我坐车的一幕幕往事,是我生命里挥之不去的浓浓乡愁。刚上幼儿园时,我就会在小朋友面前炫耀自己坐过火车,那时班上的小不点们,有几个坐火车离开过县城呢?而我就不一样了,每年寒暑假,都会跟着父亲,坐火车回老家山西平遥。那时,一座相隔60公里的城市,一段两个小时的火车车程,对于小小的我来说,绝对算得上一次长途旅行。每次要坐火车的时候,我们总是早早地出家门,父亲牵起我的手,走出长长的武家巷,在街边拦一辆三轮车,“蹦”向火车站,“蹦”向愉快的暑假之旅。那一列列同蒲线上南下的火车,那一声声古老而悠长的汽笛声,开启了我童年岁月的“漫长”旅程。

    几年下来,我也算火车站的“老熟人”了。到了2004年的夏天,为了庆祝我小学毕业,父亲决定“奖励”我独自坐一次火车。这也太酷了!穿鼓楼,过东海市场,父亲蹬着自行车,一脚接一脚是那样有力,把我载到火车站。

    “你自己会买票吗?”父亲微笑着望着我。“当然会了!”我自信极了,话音未落就毫不犹豫排在买票的队伍中。手里攥着好几张一元钱,高高举过头顶,踮起脚伸进小小的购票窗口里。当售票员递出火车票的时候,我一把抢过来,别提有多开心了,来来回回地读着上面仅有的几个字,太谷、平遥,蹦着跳着去候车室了。

    “第一次自己坐火车,有什么要注意的呀?”当老师的父亲总是像提问学生一样考我。“要听话,上下车要排队,不要挤,还有……”我快速流利地回答着。“还有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喝陌生人给的饮料!”父亲一再提醒我,我却不耐烦了。“知道啦知道啦!在家都说八百回啦!”

    父亲弯着眉毛,笑着不说话。事实上,同车有好几个父亲的学生,父亲委托他们千万照看好我;平遥火车站那头也有叔叔早早在站外等候着。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我的第一次独自远行,在父亲的注视下,在12岁那年成功上演了。那时,因为有这座火车站的存在,我和父亲经常在一两个小时内完成一次空间的大转移。

    春风吹拂着小城,一年又一年。早春时节,车站外的树上,冒尖的新绿叶子还没有多少,越发显得树干与树枝苍老而干枯,春的生机在北方的小城似乎来得缓一点,慢一些。那年,大四的我去吉林长春参加研究生复试。站在售票窗口外,我和售票员一阵沟通之后,窗口里递出了3张车票:太谷到太原,太原到沈阳北,沈阳北到长春。我反复看着手里的火车票,心中默算着各个车站的倒车时间。

    临走那天晚上,父亲不住地催促着我,“早点走吧,能在车站多等会儿,别在路上耽搁了。”我背着书包坐在小时候送我的那辆自行车的后座上,脑子一片空白,复试能过吗?那千里之外的北国春城,那全新的未知的求学生涯,那倒3趟车才能回家的遥远征途,是我即将迎接的未来吗?

    父亲一下一下蹬着车,到车站前的缓坡处,明显感到他有些吃力,我赶忙跳了下来步行过去。父亲把车存好,走进候车室陪我坐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和父亲并肩坐在椅子上,并没有什么话说。候车的人不太多,三三两两各自坐着,少有聊天的声音,愈发显得候车室空旷而冷清。墙上挂着的表并不大,可是我分明可以听到秒针“咯咯”转动的声音,一圈,两圈……

    “不论面试结果咋样,记得大大方方的,老老实实的,留个好印象。”父亲终于开口了,我也只是低着头“嗯”了一声。“去太原方向的,检票了!”工作人员一声喊,我赶忙起身去排队。

    “爸,我走了。”父亲“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我以为送别的一幕已落幕,便不再回头,安心跟着队伍往前走。谁知检完票后,我又听到了父亲喊我的声音。我以为是我的准考证忘带了,赶紧回身,在检票员身边等着。谁知父亲递进来两箱太谷饼,非要让我带着。我死活不带,心想这也太土了吧。我把太谷饼塞回父亲手里,有些生气地说:“爸,人家老师肯定不收!别带了!”父亲愣了一下,更加用力地塞进我的手里:“谁让你给老师了!面试成啥算啥!我是让你分给一起参加面试的同学们!都是天南海北去考试的,多不容易呀,出门在外,多交个朋友不好嘛!”

    此言一出,我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我的父亲,一如我脚下的这座太谷火车站,是那样的朴实、厚道。爸爸,你知道吗?18个学子杀进复试,最终只有10个人可以拿到录取通知书,当我还在盘算如何脱颖而出的时候,是你把我托举到更高的地方,让我以展示自我、广结好友的心态从容面对这一次考试。火车把我载向的,是研究生复试的考场,而您把我载向的,是生命沿途不应错过的每一座温暖驿站。

    坐在火车上,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只需一分多钟,站台上的父亲,连同身后的火车站就会随县城的楼房马路一道变得渺小而模糊。只需20来年,我就要离开家乡去远方闯荡了,但是手中握着的、心中永存的,永远是来自父亲的那一方朴素做事、厚道做人的教诲。

    此去经年,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石太高铁全面贯通后,当我坐在回太谷的高铁上时,我的心跳速度仿佛和12岁那年一样,“怦怦”加快着。到了,快到了,当动车缓缓驶入车站的时候,一座现代化的高铁站——太谷西站即将拥我入怀。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小小一个跨步,我就站在了高高的候车台上,远处是108国道旁熟悉的居民楼,更远处是云雾中连绵的凤凰山,一个声音仿佛在对我呼喊:“回来了,孩子!”像父亲的声音般雄厚。每次归家不必多想,父亲总是提前来到车站外等候我。等我出站了,一声洪亮的“爸——”,他就会喜笑颜开。我知道他等了好久,可他每次都说刚到。父亲,您骗不了我,衣角的烟灰早就告诉了我您的等待时间。时间是一个调皮的魔术师,它总在你归家的时候、期待慢下来的时候加速,又在你离家的时候、渴望假期的时候变缓。而我就在这时间的拉锯中,在父亲的陪伴与等待中,一点点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如今我定居北京,子承父业,成了一名教师。虽拜别故乡,但好在每年有寒暑假可以回家。每当乘坐高铁回家时,车票上,曾经儿时的出发地变成了目的地,它牵引着我的心,每每先一步回到白塔旁,回到鼓楼下,回到曾经坐在父亲自行车上、碾过每一块砖石的南街上。

    往事丝丝缕缕,正如火车车厢节节相连,它让我深爱着过去,也期盼着未来。每当我出发或是驻足时,父亲就在那里,不离不弃,正如暮色中的火车站,余晖宛如慈祥的目光,默默地温暖着来往的每一辆车,每一个行人。

    意料之外

    陆勇强

    我在阳台上的陶盆里种了一株“橘树”,没指望它会长出橘子来,只作为阳台上的一种绿化。

    春天它开了很多白色的花,每天会掉下许多花瓣,粘在瓷砖上,挺让人烦。后来它又结了不少果子,然后又不停地掉,一粒一粒,仍然让人烦。到了初夏,它终于消停了,不掉花瓣也不掉果子了,树枝上长了两个小果子,青色的,看那模样该是两个小橘子,我更没指望它能长大。

    但那“小玩意”特别顽强,在阳台上风吹日晒,一天一天见着阳光就长,长到金橘大小时,我以为它就是两个金橘而已;长到橘子大小时,我以为它该不长了,但它还在长,我就认为它大概会长成农村里的那种奇酸无比的“香泡”。可是,它仍然在长,果实不停地膨胀。有一天,11岁的儿子站在“橘树”边,把脑袋靠近那两个果实,兴奋地问:“爸爸,我的脑袋大,还是它大?”

    我可以确认它是两个香柚。但我不敢相信,我竟然会在阳台的盆子里种了一棵香柚树,而且它无比慷慨地奉献出了两个果实。

    那两个果实非常沉重,我用一根细绳把它们吊住。可妻子在打扫卫生时,无意间碰到了那根细绳,那两个大家伙从枝头跌落下来,“砰”的一声砸在阳台上。

    儿子从卧室里跑出来,我也从书房里跑出来。儿子抱着其中一个,说要剖开来尝尝,妻子跟在后面,笑靥如花。厚厚的皮剥开了,香气扑鼻。乳白色的果肉露出来了,孩子拿一瓣在手,我问是酸的还是甜的?“好甜,好鲜,汁水好多!”

    那真是一种让人非常愉悦的心理感受。我们一边品尝着果肉,一边赞美着,一边惊喜着。我对那棵树,甚至就像当年妻子为我诞下孩子从产房里推出来时的感受,觉得它真的非常伟大。

    生活中许多真实而丰富的快乐,大抵都是一种“意料之外”。我认为种了一棵普通的橘树,谁知却是一棵香柚树;我认为它只要奉献几个金橘大小的果实就可以了,谁知它奉献了两个大大的香柚。这种“意料之外”的快乐,就像中了奖一样,就像小孩考了满分一样,反正浑身舒服,遇上熟识的人,就恨不得马上表达出来。

    这件生活俗事,是不是已经穷尽了一个人生哲理:奢求越多,快乐越少;奢求越少,快乐越多。

    蛋花粥

    刘开栋 江西省上饶市实验中学教师

    作为农家最常见的荤菜食材,鸡蛋的吃法有很多:可以和青椒混炒,可以和紫菜一起做汤,可以油煎,可以水煮……各种吃法,各有各的风味。过去,母亲常常给我做的,是蛋花粥。

    晨曦微露时,母亲已起床,简单洗漱后,淘米下锅,煮粥。拨开昨晚封堵的煤炉口,添一个新的蜂窝煤,火渐渐燃起,转身就去洗衣。她的一天从洗衣做饭开始,日复一日。待太阳初升,闹铃响起,我睁着蒙眬的睡眼,望着窗外或蓬勃的新绿,或萧瑟的枯黄,在母亲的催促声中忙不迭穿衣、洗漱。

    八仙桌前坐定,等着吃早餐。母亲拿出一个碗,单手拿一个鸡蛋,碗边一磕,手指对向一张,裂口处,蛋黄拖拽着蛋清落下。筷子搅拌,蛋黄蛋清彻底融为一体,不分你我。炉灶边,刚煮熟的、正冒着腾腾热气带汤汁的稀粥舀一勺,倒入碗中,把蛋液固化、绽放成花。筷子不停搅拌,蛋花和稀粥彻底融为一体,不分你我——是谓蛋花粥。

    热粥浇淋烫熟的蛋花,色泽不似油煎那般是浓郁的金黄,而是浅浅的、鲜嫩的明黄,仿佛三月大地初开的油菜花,薄薄的,细细的,碎碎的,裹挟着、掺杂在粒粒晶莹透亮的大米上,漂浮在纯白、醇郁的米汤上。

    搁一勺白糖或自家菜地种的甘蔗榨的红糖,或邻村养蜂人处买的蜂蜜,一碗蛋花粥,就具备了甘香甜蜜的滋味。幼时的我嗜糖如命,父母怜爱,家中白糖红糖常备。白糖未及融化时,在蛋花粥中,仿佛一个个小泡沫;红糖则会把粥染成土黄——如田野里的泥土颜色。调羹一勺勺送入口中,蛋花的清香,稀粥的淳朴,糖的甜,纷纷抢占着味蕾。

    爆炒、油煎,味道好则好矣,但蛋花粥清淡的吃法,更便于肠胃吸收。在过去的日子里,母亲并不明白这些,也许现在仍不明白。大字不识几个的她,生于农村,没有接受过学校教育,从小帮衬家里放牛、放羊、养猪,嫁为人妇后,操持一家人的身衣口食,帮着父亲下地干活儿,用半生辛劳拉扯孩子们长大。这种独特的鸡蛋做法,我在别处不曾见过,或许出自母亲的家传。在乡村,绝大多数的饮食文化,通过口口相传、耳濡目染,代代承袭至今。

    近日,母亲心血来潮,早餐时给我准备蛋花粥。昔日的煤炉,早已变成燃气灶,高压锅内,新煮的稀粥正热。她舀一勺,冲入蛋液打底的碗中,蛋液飞溅成花,搅拌中,稀碎的蛋花和稀粥彻底融为一体,不分你我。搁一勺白糖,糖粒渐融,白色的蒸汽升腾,在不绝如缕的甜香中,恍如回到了旧日的时光。

    路过人间烟火(小说)

    汤慧(25岁)

    我是一辆共享单车。在早晚高峰忙起来的时候,我和伙伴们总是匆匆地打一个照面,在红绿灯交替亮起的十字路口,片刻相聚又分别,遥远地送上祝福。休息状态时,我们大多聚集在人行道上或是地铁口,那时我们会分享彼此的见闻并随时准备出发。

    若是问我最爱的季节,我的答案大概是初秋。这是北京最舒服且最美的时光,骑车的人已经褪去对三伏天的怨气,城市的氛围似乎都轻快了不少。可在这个初秋我无意间听到自己即将退休的消息,而今天是我工作的最后一天,多少有些落寞——原以为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继续穿行在大街小巷。

    作为骑行工具的这一生,庸庸碌碌的我与无数骑行者产生过交集,似乎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和波澜起伏,日子如同白开水一般寡淡无味。我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总是被动地前往目的地,作为交通工具,我很难与人类产生共情,也无法与他们分享喜乐悲欢,唯一的交集便是这段与风同行的时光,但也仅是陪伴而已。

    可我心里有一丝遗憾。大概是3年前,在一个正准备歇口气的傍晚时分,我又与一台手机匹配成功,于是迅速调整为预备工作状态。骑行者是个文静瘦弱的姑娘,一段路程之后,为我解锁了一片全新的区域:夕阳倒映在什刹海的湖面上,微风拂过,橘色倒影的光亮在闪动。波纹中,夕阳层层交错,自有油画般的美感。此刻的世界,似乎失去了原本的色调,身边一切皆晕染上温暖的金光。远处,渐变的墨蓝色山丘,连绵地延伸向高处。柳枝随着风儿时起时落,在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我从未见过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日落。此时,整个世界的暖色调让我仿佛身处融化的糖浆之中,被甜蜜包裹着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可是,身旁的姑娘却带着若隐若现的疏离感,并不醉心于眼前的绝美景致。我几乎能看到她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然而她抿嘴极力克制着,像一块坚韧的礁石,任由浪花拼命地拍打。

    一直到太阳落山,她才离开什刹海。那天深夜,我在昏黄的路灯下,回味着我所见的这场日落和那位落寞的姑娘。我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在漫天的橘色里,她只是一味地愣着神,像在发呆,沉浸在悲伤或是难过的氛围里,难以抽离出来。

    后来我再也没有去过什刹海,大部分的时间我都被动地穿梭在北京的楼宇之间,所见全是衬衫和背包的搭配,大多数人都是彼此匆匆交错的状态。听同伴说,地铁车厢里也永远都是些忙碌的人,行色匆匆,在通往各个换乘方向的地铁站里快步穿行。想来那些很难见面、同为交通工具的地铁“同胞”们,应该也和我们一样忙碌吧。

    今年秋天来得还算准时,阳光收敛了夏日里桀骜不驯的炙热,多了些善意的凉爽。明媚的天气又勾起了我对什刹海日落的向往。好可惜,在短暂的“车生”里有且仅有那一次摄人心魄的日落体验。而关于什刹海的记忆,始终交织着一缕似有若无的伤感。想起那位素不相识的姑娘,心仍然会一紧,但愿时间已经治愈了她的伤痛。

    下午4点,距离我退休的时光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多希望此刻有一个人能走向我,让我借着最后一班岗为自己画上完美的句号——再去一次什刹海。

    回收单车的三轮车就在街拐角,即将向着我的方向驶来,我甚至能听到三轮车上那些同伴的撞击声——我们都将被带往车间进行拆解。真要远离这些鸟语花香,心里涌上难以言明的不舍——和人类的交集丰富了我的一生,似乎在此刻也让我体会到人类那丰富而神奇的情感。

    天空绘制出愈发浓烈的姜黄和绛紫色交织的晚霞,未见橙光便足以预见今天的日落将会美得令人失语。

    “走,我们去什刹海看日落。”身旁响起清亮的女声。

    是许久未见的那个姑娘!她瘦削的脸庞一如当初,只是多了些足以与落日媲美的笑意。看来,再难捱的阴霾也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我也终于如释重负。可惜,她却没有选择我。

    装车师傅把我摞在了众多同伴之间。愿望落空的这一刻,我只得作罢。我也算是幸运的一辆车吧,走过北京的大街小巷,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见过深夜失恋痛哭的姑娘,和步入工作正轨的小伙一同追逐过道路尽头的朝阳,也随着大叔悠闲又跑调的哼唱穿过胡同……

    谁说这是平凡的一生呢?若是没有这些琐碎的时刻,又怎能组成跌宕起伏的章节呢?姑娘抹去泪水接听父母的电话,乐呵呵地聊着自己的近况;小伙从前一天挨训的低落情绪中抽离,依然鼓足干劲面对工作中接踵而至的挑战……家长里短也许不堪,但那才是生活的真相。

    日子总是稀松平常,时间的齿轮也从未停止。太阳照常升起,各自的故事里总有环环相扣的美妙。人们只字不提曾有的难熬,依然毫不退缩,努力生活,努力追求美好。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24年09月17日 03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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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人间烟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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