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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4月16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爱情是一声冷枪

包包 《 中国青年报 》( 2013年04月16日   12 版)

    有一天,突然有个疑问在我脑子里咕咚一声冒了出来:同样是人对爱情之诞生的想象,为什么完全不同于月老他老人家捏根红线,这头一搭、那头一牵就完事,丘比特要拎一把弓,将那枝纯金锻造的箭磨得锋利,然后“biu”地一声,一箭飞过去,将两个恋人的心脏穿透,还要嵌在其中,想起来多少有些血淋淋?

    又有一天,在车里听到汪峰唱:“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没有爱就没有伤害;爱是一次永久的期待,没有爱就没有伤害。”他嘶吼得那么歇斯底里,一瞬间,好像被伤害到的是我,我觉得疼痛。

    于是那个疑问貌似有了一种答案。你看那被丘比特之箭刺透的心脏,汩汩地流淌着情欲、爱恋、依赖、甜美、沉醉……但一定也有锥心的痛感。相比月老式的圆满和谐,丘比特之箭隐喻了爱的伤痛。

    有谁能举出几个爱到深处却不曾被伤害的反例吗?如果没有,那就让我下个杀风景的结论吧:爱情常常是一声冷枪,不知从哪个斜刺里射出一颗子弹,裹着幸福的糖衣飞过来,你猝不及防地,心脏就被它制造出一个伤口,让你品尝到有多甜蜜,就让你感到多疼痛。

    这种疼痛感,在流行歌曲、电影、电视、小说里,哪儿哪儿都是。这可算人生的经典悖论之一吧:你不在意的人根本伤不到你;“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这句歌词简直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美剧《欲望都市》的编剧貌似就很明白这个道理。三个总在寻找“真爱”的女主角,一路走下来,个个都搞得一身伤。唯有那个只游戏、不投入的萨曼莎,经历俊男型男无数,几乎次次都能全身而退。但即便是她,竟也有躲不过冷枪的时候,偏偏对方是一个比她更不当真、更游戏情场的人,于是她只能败下阵来,伤一阵心,哭几把泪。

    看剧看到这里,就真觉得,恋爱这件事,简直是男女间一场缠斗。要想受伤少,就得爱得少。曾听过有一句彩铃是这么调侃的:“问世间情为何物,就是一物降一物。”被降住的那个,多半是被冷枪深深击中然后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

    然而既然丘比特的箭尖上常常滴着疼痛的小血珠,为什么爱情的战斗场上,依然蜂拥着男男女女,前仆后继?可能的一个答案是,因为上述那个人生悖论的另一面是:忍不了爱的伤痛,也就尝不到爱的甜美。那么,那些前仆后继的人,是傻呢,是贱呢,还是勇敢呢?

    有个朋友,有一天告诉我,他的女朋友有时会柔情无限地对他说“我爱你”,他就警觉地瞬间硬起心肠,让自己不要当真。你一听大概会猜到他一定有过伤痛,才能这么经验老到地发现那管粉红色的枪口,一闪身,避过那“biu”的一声冷枪。

    一问,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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