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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人工智能，是人类想让机器学会什么技能就教什么技能，“教过的有可能会，没教过的就不会”。大模型出现带来的“智能涌现”，实现了以前没有教过的技能，机器也可以会，“我们在朝着通用人工智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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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全球人工智能领域新晋“顶流”ChatGPT为代表的通用人工智能，成为这几天在中国天津举行的第七届世界智能大会上，最风头无两的“明星”。
这是世界经历了三年新冠疫情之后，在中国举办的首个人工智能领域的线下大型国际化盛会。全球51个国家和地区的1000余名中外政要、专家学者、企业大咖相聚天津。
过去短短一年里，ChatGPT横空出世已经把人工智能时代领向了一个新的拐点。科技部部长王志刚在会上说，超大规模预训练模型的重大突破实现了人工智能的一次历史性跨越，潜在创新发展的空间巨大。
大会同期举行了48场平行论坛，几乎每一个会场的话题都与人工智能的最新走向相关。
近代中国从天津打开了工业眼界，如今连续在天津举办了7年的世界智能大会又如同一个长镜头，让世界从这里看向未来，把握世界科技革命发展大势。天津市委书记陈敏尔说，愿与大家共同寻求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更可持续的增长动能，分享数字经济发展的新机遇。
“智能涌现”带来巨大机遇和挑战
“人工智能在过去半年中，受关注度比以前高了很多，最主要的原因是出现了生成式人工智能，而生成式人工智能底层的技术就是大模型。”百度创始人、董事长兼CEO李彦宏开门见山，几句话就挑开了通用人工智能的神秘“面纱”。大算力、大模型、大数据驱动下，“智能涌现”的时代来了。
讲得再通俗一点，过去的人工智能，是人类想让机器学会什么技能就教什么技能，“教过的有可能会，没教过的就不会”。大模型出现带来的“智能涌现”，实现了以前没有教过的技能，机器也可以会，“我们在朝着通用人工智能的方向发展”。
李彦宏指出，过去人们熟悉的人工智能应用大多是辨别式的，比如人脸识别、搜索引擎，就是把要找的东西在全网进行匹配。而生成式，就好比主人请客吃饭让人工智能给出一份菜单，“无所谓对错，但能给出一些创意或思路”。这种过去人们不觉得人工智能应该做的事，现在可以做了，能使人们的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
两个月前百度发布了大模型“文心一言”。“市场确实有非常强的需求，目前有200多万名用户在排队等待进行测试，也有十几万家企业希望接入进行测试。”李彦宏说。
科大讯飞董事长刘庆峰认为，认知大模型一定意义上实现了像人类一样触类旁通的能力。这意味着，人机交互发生了根本性变革，“传统意义上靠堆时长和人力的商业模式，在未来的两三年之内将被彻底改变”。
刘庆峰也谈到，目前纯大模型技术还有待攻克的缺陷，比如新知识难以及时更新，事实类问答容易“张冠李戴”，史实、传统典籍等容易被“编造情节”等，“这些问题在今年会有明显的改进”。
360集团创始人周鸿祎现场问了360智慧大脑几个问题来展示其理解力和逻辑能力，并让AI图形创作工具“360鸿图”画了一张2025年天津滨海新区的图景。
“代表着超级人工智能时代来临了。”周鸿祎直言，原来的人工智能都是弱人工智能或垂直人工智能，带来的影响有效，而大模型属于通用人工智能，在很多维度上已经超越了人类。“现在GPT4已经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这是一个巨大的拐点。”
周鸿祎打了一个形象的比方，大模型像发电厂一样把以前很难直接使用的大数据加工出来，就如同把石油加工成了电，成为一种通用的能源，可赋能百行千业，并能在实体经济转型数字化、智能化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一个共识是，这场工业革命关系到国家生产力的发展，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大国博弈的重要机会。
王志刚介绍，截至2022年，我国人工智能专利申请量居世界首位，期刊论文发表数量和被引用频次均位列全球第一。我国在计算机视觉、自然语言处理和语音识别等领域有领先优势，核心产业规模超过5000亿元人民币，代表性企业超过4200家，占全球约16%。
王志刚说，人工智能的发展还面临底层算法的偏差等一系列技术挑战，也给个人隐私、公共安全、教育就业等带来社会挑战，“迫切需要与世界各国携手合作，共同推进人工智能持续健康发展”。
人工智能正在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
中国联通5G虚拟现实赛车、讯飞星火认知大模型，华录终端+仿生人型机器人……本届智能大会智能科技展以12万平方米、492家中外参展企业的超大规模创下历年之最，十大主题展区、千余项新技术和新产品，成为全景式展现智能科技改变生活的“练兵场”。
一台形似螳螂的机器人正在展台上按照指令完成上塔下塔的攀爬作业。这是国网天津电力即将推出的世界首台智能组塔机器人。现场，记者看到它底部的8只夹爪紧紧抱牢塔柱，前夹爪和后夹爪的分工协作，稳稳地沿塔柱向上攀爬，遇到障碍会巧妙地迈过。到达指定位置后，它“定睛”看了几秒钟，迅速伸出像螳螂前肢一样的操作臂，精准对接铁塔孔位，熟练地完成螺栓和螺母紧固作业。
“在输电线路工程中，铁塔组立是施工过程中最为关键、风险最大的环节之一。”国网天津电力高级专家马骏介绍，组塔机器人具备自主攀爬、自动越障、智能识别、自动紧固等多功能于一体，“将助力铁塔组立高空作业实现无人化”。
机械臂轻松抬笔蘸墨、挥毫泼墨，不一会儿，“天道酬勤”“前程似锦”“名列前茅”等书法字样跃然纸上。这个周末的科技展上，科大讯飞的AI书法机器人吸引了现场不少孩子围观。而搭载了大模型的讯飞智能办公本X2，更引起不少职场人士的兴趣，它不仅能语音实时转写，还能把会议内容形成一份精简的会议纪要。一旁反应灵敏的机器狗是讯飞工业巡检机器人，它可以在各种地形平稳行走，能完成对气体泄漏、局部放电、机械异响等问题的智能巡检。
刘庆峰说，目前讯飞开放平台已开放560项AI能力，聚集了439万个开发者团队。科大讯飞的天津人工智能产业基地累计实现产值突破171亿元，引育企业283家，有力支撑了大中小企业创新链、产业链、供应链的深度融合。“未来，人工智能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将在更多行业和应用场景中落地开花，让新一轮的产业变革真正星火燎原。”他说。
“中国的人工智能发展一直在牢牢把握着赋能实体经济、支撑社会发展的主线。”中国科协主席万钢说，如今各行业领域对人工智能需求的日益增长，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新模式不断涌现。他建议加快人工智能在制造、交通、能源等领域的应用，扶持一批具有国际竞争能力的人工智能龙头企业和专精特新的新企业。
国家超算天津中心也在大会期间发布了天河百亿亿级智能计算开放创新平台和国产中文大模型——天河天元。
国家超级计算天津中心党组书记、应用研发首席科学家孟祥飞说，团队依靠国产超级算力和智能算力底座，将通过国产中文大模型的研发和设计来支撑智能科技的创新。
孟祥飞期待，国产中文大模型成为真正的生产力工具，与特定的生产场景、生活场景、创新场景融合，形成行业“专家”，进而赋能百业以及中国高质量发展。
据悉，大会期间天津市与中国铁建、联想集团、百度集团、360集团等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在人工智能、智能网联汽车等智能科技产业以及基础设施建设领域加强合作，共签署重点项目98个，协议金额达815亿元。
人工智能的创新应用和治理关键在人
大会闭幕式上，主持人蒋昌建抛出一个很多人关心的现实问题：大模型会抢人类的饭碗吗？
在这个问题上，李彦宏是个乐观派。他认为AI特别是生成式AI正在并且继续对就业造成巨大的冲击，很多工作会消失，但同时也会出现很多更好的工作机会。改变的是就业结构，提升的是对岗位的要求。
科大讯飞副总裁、研究院院长刘聪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认为AI可能成为人类的专家级虚拟助手、科研工作的加速器等，“未来不是属于AI，而是属于掌握了AI的新人类”。
我们将来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万钢给出了一个较为清晰的描述——能动手的科学家、通算法的工程师、懂科学的企业家。
这就需要以复合学科背景、产业应用场景、未来发展前景，深度融合为导向，来创新人才的培养模式。比如强化人才复合型的知识结构，打破现有教育体系中相对隔离的局面，不断提升人才知识结构和学科交叉的发展态势。
教育将在未来的就业转型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这也对教育的改革提出了新要求，更加迫切地需要建立产教融合的创新的教育体制和机制。万钢认为要探索实行高校和企业联合培养AI人才的有效机制，畅通产业需求、产业前沿的反馈路径，来解决工程技术人才培养和生产实践相脱节的突出问题，加大科教、产教的融合力度。
此外要面向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关键领域开展人才储备，解决培养AI，特别是在芯片设计制造方面的拔尖人才的问题，要建立早期发现培养机制，畅通人才培养使用的通道，优化人才队伍的体制结构，形成多层次的人才互为补充、融合发展的局面。
“人工智能的创新应用和治理关键在人。”中国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战略研究院执行院长、先进计算与关键软件（信创）海河实验室主任龚克在以“生成式AI产教融合创新”为主题的分论坛上谈到，不仅要培养数以万计的极为紧缺的AI的技术创新治理的领军骨干人才，还要培养数以亿计的善用AI的广大使用者，“就好像我们不仅要培养出能够设计、制造汽车的人才，更要培养出广大的能够驾驭汽车的大众”。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胡春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