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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乡融合发展是对我国城乡发展不平衡和乡村发展不充分问题所开出的一剂良药重药，必将有助于加快缩小城乡发展差距和深度挖掘乡村多重价值。有些难题能从农村内部解决，有些却必须以城乡融合的视野来看待，这也是下一步改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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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征程上，我国农业农村改革发展的重点任务是什么？日前，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其中用专门一章对“完善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作出系统部署，并给出一份农村改革的“施工图”。
“健全推进新型城镇化体制机制”“巩固和完善农村基本经营制度”“完善强农惠农富农支持制度”“深化土地改革制度”……以改革破题，这些措施旨在为城乡融合发展提供坚实的制度保障，为乡村全面振兴增动力、添活力。
一剂消除城乡二元结构的“良药重药”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农业农村发展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城乡居民收入比从2013年的2.81∶1缩小到2023年的2.39∶1，宜居宜业和美乡村建设稳步向前。但是，城乡二元结构仍然存在，城乡发展不平衡、农村发展不充分依然是我国社会目前主要矛盾的集中体现。
“当前乡村人口由乡向城流动的趋势并未改变，乡村面临人口流失、人口老龄化加剧、产业空心化等发展难题。”农业农村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乡村发展与城乡关系研究室主任何安华表示，如果乡村长期处于资源要素净流出状态，那么乡村的衰退就可能会出现局部向整体蔓延的情形。
作为城乡体系中的重要一极，乡村与城镇共同构成了国家发展的基石。“城镇也是由乡村逐渐演变而来的，乡村蕴含的价值不容忽视，其发展潜力是巨大的。”何安华提出，中国式现代化应该是全面的现代化，不能“一边是繁荣的城市、一边是凋敝的农村”。
《决定》指出，城乡融合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这是对我国城乡发展不平衡和乡村发展不充分问题所开出的一剂良药重药，必将有助于加快缩小城乡发展差距和深度挖掘乡村多重价值。”何安华认为，有些难题能从农村内部解决，有些却必须以城乡融合的视野来看待，这也是下一步改革的方向。
要实现要素双向流动
振兴乡村，不能就乡村论乡村，还是要强化以工补农、以城带乡。《决定》提出，“必须统筹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和乡村全面振兴，全面提高城乡规划、建设、治理融合水平，促进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双向流动，缩小城乡差别，促进城乡共同繁荣发展。”
“推进城乡融合发展，关键在于打破农村资源要素向城市单向流动的格局，引导人才、资金、科技等各类要素更多向农村流动。”农业农村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张斌认为，从路径来说，推进城乡融合发展，主要包含城镇、乡村、城乡统筹三个层面。
让更多愿意扎根城镇的农民群众在城镇安居乐业，是处理好工农关系的关键一步。《决定》指出，要推行由常住地登记户口提供基本公共服务制度，推动符合条件的农业转移人口社会保险、住房保障、随迁子女义务教育等享有同迁入地户籍人口同等权利，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
张斌认为，坚持走中国特色新型城镇化道路，不断提升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质量，为新型工业化提供了场域、劳动力等发展空间。同时，通过城乡互补，城镇和乡村在功能及产业上互补互促、协调发展，能促进小农户与大市场有效衔接，有助于乡村全面振兴。“我国农业农村发展将借此迎来诸多利好，加快形成城乡融合发展新格局。”何安华说。
我国地区差异较大，不同地区的发展模式和发展路径会有一定的差异性。因此，张斌认为，推进城乡融合发展，一方面要注意与当地的经济社会发展条件、当地的人口流动趋势相适应，另一方面要注重以城乡居民的需求为导向，优先解决广大人民群众反映突出、需求迫切的问题。
比如，东部地区发展条件较好、人口流入较多，要重点提高城市的公共服务均等化水平，加快补齐农业农村发展短板；中西部地区人口外流较多，要重点推进以县城为载体的城镇化建设，强化城市群建设，增强城市的资源承载和人口吸纳能力。
“不能盲目地搞大建设、大投资，要以规划为引领，突出历史文化特色和生态保护，统筹城市更新和乡村建设行动，注重提高投资效益。”张斌建议，建立自下而上、以需求为导向的决策机制，持续创新城乡社区治理模式，用好清单制、积分制等治理方式，提高各方面力量参与城乡发展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
解决好农民进城的后顾之忧
要实现城乡融合发展，关键还要解决好农民进城的后顾之忧。在国新办7月24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农业农村部党组书记韩俊讲述了一个他前不久在河北调研时发生的故事：
“我看到一个74岁的老太太，问她家里还有地吗？她说还有6亩地。我说租出去了没有？她说没有。我说你74岁还能种地？她说请人帮着种，搞托管服务，所有环节都是请人帮着种。她算了一下，托管比出租一亩地还多赚200多块钱，她说我多赚1000多块钱，何乐而不为呢？”
由此可见，农业现代化的路径是多元的，当小农户被纳入现代农业发展的轨道，进城农民所担忧的土地种植问题可以迎刃而解。“我还要特别强调一点，土地流转必须要坚持依法自愿有偿的原则，土地流转不得违背农民的意愿，不得损害农民的利益，不得改变土地的用途。”韩俊说。
《决定》指出，要保障进城落户农民合法土地权益，依法维护进城落户农民的土地承包权、宅基地使用权、集体收益分配权，探索建立自愿有偿退出的办法。《决定》非常明确，现行政策允许农户合法拥有的住房通过出租、入股、合作等方式盘活利用，这方面各地可以积极探索，让农民享受更多改革红利。
韩俊强调，现行政策允许探索农民“三权”自愿有偿退出办法，但是一定要稳慎进行。以宅基地使用权的退出为例，总的政策基调是，出台这方面的有关政策一定要稳慎，不能刮风，花个几万块钱就彻底买断了，对农民的长远利益未必就是划算的。“一定要给农民留个后路，一定要为农民的长远利益着想。”
宅基地的使用权在法律上的界定非常清楚，它是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享有的权利，即非本集体经济组织成员无权取得或变相取得。“不能以任何形式开口子、搞变通，严格禁止下乡利用农村宅基地建设别墅和私人会馆，严格禁止给退休回乡干部职工分宅基地建房，要守好政策底线。”韩俊说。
农业农村部表示，下一步，将谋细抓实农业农村改革重点任务，抓好坚持巩固和完善农村基本经营制度、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坚持城乡融合发展三方面工作，在干部配备、要素配置、资金投入和公共服务等方面，推动采取更加有力的举措。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魏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