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是收复失地的最佳时期,是走向街头巷尾的大好时机”。4月18日 ,《人民文学》副主编商震在接受中新社记者采访时称,该杂志从本月起将试水零售市场,“看看皇帝的女儿有没有人要”。“走向零售市场,并不意味着让每个人都读,而是为了方便想看的人。因为文学不可能大众化,我们要寻找的读者是作家、文学爱好者和想要获得文学力量的人。”(《华商报》4月19日)
记得2009年,以青春偶像著称的郭敬明,其作品《小时代2.0之虚铜时代》登上当年《人民文学》600期专号后,一经上市,居然脱销,由此引发公众关于严肃文学到底该不该媚俗的热议。《人民文学》此番试水零售市场表明,这本以严肃文学闻名的传统期刊,终于肯放下身段。由此带来这样两个新的疑问:一是严肃文学可否适度市场化生存,二是试水零售后的《人民文学》能否坚守数十年的严肃文学清贫道路。
就本质而言,《人民文学》质量高低,惟一衡量标准在于作品本身,与传播媒介所处位置特别是销量并没有必然的因果关联。某种意义上,销量也不能必然反映文学的真正价值,今天的畅销作者中,有多少经得起历史的检验呢?有媒体统计发现,2010年,王蒙、贾平凹、周国平、麦家四人的总版税,居然敌不过一个“当年明月”,但这并不能因此就否认这四人的文学造诣。相反,“当年明月”的作品过于专注历史翻译,缺乏个人独到的思想历练,一旦上升至透射心灵的更高层面,至少相较于此四人的作品,明显欠乏力度。
实际上,之所以严肃期刊很少出现在零售市场,既因为严肃文学工作者心里本来存有对市场的抗拒,也因为严肃文学与市场缺少共赢模式。其实,两者并非不可调和。大名鼎鼎的《纽约客》,原本只是一本综合文艺类刊物,内容涉及政治观察、人物介绍、社会动态、电影、音乐戏剧、书评、小说、幽默散文、艺术和诗歌等方面,但这并不妨碍它成就塞林格这样的文学大师。而除了塞林格,村上春树、纳博科夫、菲利普·罗斯、约翰·阿普戴克等人的作品均曾刊发于这本杂志。
作为一本非纯粹性的文学期刊,《纽约客》能够在文学界占据相当地位,原因在于杂志几近难以容忍的苛刻审稿标准。正因如此,在《纽约客》上发表作品,很可能令作者一炮走红。换一种视角看去,畅销作家中,亦不乏知名作家。1950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英国著名哲学家罗素,一个重要身份便是畅销作家。现代文学家鲁迅,又何尝不是畅销作家的先锋呢?
如此看来,只要不媚俗,放下身段非但不会降低《人民文学》的身份,反倒可增添文学的亲和形象。虽然畅销未必就是优秀的文学作品,但致力于更好的文学作品,绝不应该拒绝与读者拉近距离。《人民文学》选择试水零售市场,至少从形式上有助于拉近与读者之间的联系,为赢得读者创造有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