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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6月23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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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文化为什么与众不同?

众石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1年06月23日   11 版)

    晚清末年,面对“五千年未有之变局”,李鸿章提出要“师夷长技以制夷”。那时候,他创办了上海洋炮局,就是今天长安汽车集团的前身。算起来,已经有149年了。

    屈辱的近代中国史令人扼腕叹息。列强入侵,中国的工业力量一退再退。1937年,这家老兵工厂迁至重庆,更名第21兵工厂,为抗日战争输送武器弹药。直到解放,它才旧貌换新颜。1958年国营长安机器厂为共和国生产了第一辆军用吉普车。这车子是仿制美式吉普,也是自主创新,用现代汽车研发术语叫“逆向研发”,就是拆开看一看,照猫画虎。那时候美国人不可能与中国解放军“搞合资”。

    从今天来看,可以承认,“洋务运动”的战略方向有其合理性。但鸦片战争后,满清早已失掉了战略意志和战争能力。其以夷制夷、借力打力的聪明想法,最后却被列强反制,搞成了以华制华、军阀割据。李鸿章是少有的乱世重臣,结局却如丧家犬一般。

    今日中国汽车市场,也有点诸侯并起、割据混战的迹象。如果不是2005年国家痛下决心开启自主创新大战略,跨国公司在中国市场以华制华、分而食之的战略目标,几乎就要实现了。

    合资之路毁誉参半。不过,与晚清年代完全不同的是,合资战略毕竟是在国家管理的市场秩序下有序发展的,政府没有丧失市场的调控权,中国企业并没有完全失去主动权。因此,自主创新政策一出,合资过程中所积累的实力和经验,就有可能在新的战略方向上发挥作用。

    方向选对了,力量在积聚。惟一的挑战,就是战略意志的贯彻。这一条,位于重庆的长安汽车,显露出一家有军工背景的老企业难能可贵的斗志。正如董事长徐留平说,长安的自主创新根植于一种军工文化。

    军人为荣誉而战,在市场征伐中,如果不把自主的汽车工业搞起来,长安人就觉得羞愧,觉得没完成使命。这一“羞愧”就了不得。市场的本质是议价,议价就要妥协。而“羞愧”事关荣誉,不能妥协,要干就干到底。这是那些在市场波动期容易摇摆或退缩的“草根派”或“观望派”,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

    “军工DNA”赋予长安汽车与众不同的禀性。这也影响着它的成长历程。长安1984年就涉足汽车行业,也搞过合资。可是,他的倔强和凡事容易上升到“荣誉”的性格特质,决定了合资之路的坎坷。

    与日本铃木联姻好多年,长安的感受是被“卡着脖子”。长安想发展,上新车型,可人家不愿意给。这就“被逼出”了一条自发的自主创新之路。这种自发,很快变成了自觉,成为长安自主造车的精神底色。

    总裁张宝林说,长安人得出结论,在合资公司可以学到本事,但关键的绝活儿,师傅不会告诉徒弟。所以,他们毅然决然,选择“自己干”。

    真正的军人,宁可自己找条路突围,也不愿束手待毙,或苟活于战场。自主创新之路充满着艰险,因为缺乏经验,失败接连不断,但摔跟头本身就是求生之道。

    面向成本的设计、矩阵式管理、全价值链流程再造等等,这些汽车工业的基础理念,对于长安来说可不是书本上的条目,那都是自己一个跟头一个跟头摔出来的带血的经验——就这样,摔出了一身钢筋铁骨!

    相比对手而言,“品质达到90%~100%,而价格只有60%~70%,我不相信自主品牌对消费者没有吸引力”。专注于产品研发的长安汽车高级工程师刘波认为,长安的军工背景让它总是“以我为主”,不喜欢迁就和跟从。

    就这样,他们从小面和微型车出发,锁定一个又一个更高端的对手,学习它,超越它。刘波不相信自主创新的道路有什么捷径。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有些车企,总想一下手就“从高端做起”,那是不明白品牌的真正内涵。而长安汽车讲究的是“血脉传承”。

    “不怕慢一点,但要一步一个脚印”。在长安汽车,上上下下各层级各岗位,总能听到人们重复这个观点。在他们看来,长安的自主造车事业正处在艰难的起步阶段,必须“打牢基础”。这同军人打仗,总要苦练基本功,是一样简单的道理。

    从底特律福特公司归来,赵会博士对长安的军工文化非常认同。为了推进自主研发,长安大手笔大投入,构建汽车试验室。赵会说,与美国福特相比,长安硬件水平不差,最主要的差距,是“福特研发人员平均年龄45岁,而长安只有25岁”。但是,这些“新兵蛋子”正是长安的无限潜力。

    在长安工作三年后,庞剑博士的想法也有股子军人气质:凡是被封锁的技术,中国人最后都搞出来了;而凡是人家愿意卖给我们的,搞合资的,我们的自主创新能力反而被遏制了——因为失掉了那种“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动力。

    他说,J20出来了,大飞机上马了,宇航员上了太空……莫非中国汽车自主创新就那么难吗?!

    这就是长安文化的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在中国搞自主创新,不是谁都能干成。那需要一种基因,一种血脉,和一种命运。

众石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1年06月23日 11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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