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烈日当空。某大山深处,一项危险的军用物资销毁工作正在紧张进行。
在一处偏僻的物资销毁现场,一名身材修长、头戴防护面具、身穿淡绿色防护服的“战士”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瓶瓶包装得严严实实的玻璃瓶从铁箱内取出,进行电子录入扫描,然后快速放置到一台传送设备上。玻璃瓶旋即被运送到不远处的高温销毁炉内烧毁,环境监测仪顿时亮起“绿灯”。
两个多小时后,销毁任务结束,“战士”回到作业保障区,摘下防护面具——原来是一位留着齐额刘海、面容姣好、干练大方的女上尉。见到笔者,全身湿透的她热情地迎上来打招呼,之后便蹲在地上从裤腿里倒汗水。看到倒出的一滩汗水,笔者满脸惊讶,女上尉却风趣地说:“又免费洗了个桑拿,真是减肥又美容!”
这名女上尉名叫刘晶,是北京军区某部销毁站的助理工程师。
今年28岁的刘晶出生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2000年6月,解放军某学院计划在新疆招收1名女生。刘晶得知后主动在高考志愿上填报了该校,却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
“虽然我是女生,但我不怕部队的艰苦,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身为“建设兵团”某师的高考“女状元”,刘晶独自一人带着行李,从靠近国境线的新疆塔城辗转4400多公里来到位于北京的军校,成为该校当年唯一没有家长陪送的女学员。
毕业分配时,鉴于刘晶学习成绩突出,学校领导想让她留校工作,但她婉拒了学校领导的好意。
疼爱她的父母也告诉她,已托关系为她在北京市区联系了一个工作比较轻松的单位。可这次,刘晶再次对父母说了“不”。
刘晶所在的部队驻扎在偏远的大山深处,工作性质特殊。到部队报到时,男朋友陪她挤公交、打黑车、坐摩的,七弯八拐,走了4个多小时才到。看到陈旧的营房、几乎与世隔绝的环境,男友心里凉了半截。后来,由于单位通讯联络不畅,两人的关系渐渐冷淡。不到一年,男朋友就提出了分手。
失恋是痛苦的。但刘晶并没有从此一蹶不振,在部队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她主动报考了国防科技大学项目管理专业硕士研究生。
2010年5月,刘晶所在的部队正在开展该单位历史上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危险性最高的集中销毁作业。当时还在读研究生、正请假在家休产假的刘晶从战友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决定提前归队参加销毁工作。得到爱人的支持后,刘晶第二天便给5个月大的儿子断奶,坐飞机将其送回新疆老家,同时打电话给院校,放弃申请到的续学半年的机会,回到了部队。
投入战斗后,刘晶主要负责某型废旧弹药的解体作业。作为弹药解体组组长,刘晶一直和战友们“战斗”在最危险的第一线。每一次作业,她都身着防静电服,头戴防护面具,聚精会神地站在设备旁边,一边观察情况、现场指挥,一边操作设备,掌握弹药切割的部位、速度和深度。那段日子,刘晶每天都早早来到作业现场,又最后一个离去,一站就是大半天,患有严重腰椎间盘突出的她常常疼得额头直冒虚汗。
在刘晶的坚持和带领下,解体组成员齐心协力,加班加点,安全高效地完成了近万枚危险弹药的解体任务,为后续销毁作业赢得了时间,创造了安全条件。
2006年5月,刘晶所在单位代表上级参加全军安全大检查,各级领导对此高度重视,可是,在迎检过程却遇到了“拦路虎”:由于设备和条件的限制,单位多年回收的废旧放射源摆放混乱,缺少登记和相关检测数据,不符合安全管理规定。
废旧放射源辐射无色无味,且无法完全隔离,一旦接触,就不可避免地要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辐射往往是白血病、癌症和遗传变异等致命疾病的诱因,管理放射源成了特别危险的工作。“我是学核物理的,懂放射源管理,把清查整理放射源库的任务交给我吧!”在部队安全整治动员大会上,刘晶主动请缨。
第二天,刘晶穿着10公斤重的防辐射服,带领两名保管员,手执新配发的便携式γ能谱仪,进入放射源库房。刘晶和保管员将一箱箱各种类型的废旧放射源抬出库房,逐一检测、登记,之后按类别放入专业存储铅箱,贴好标签,并抬到洞库深处,摆放整齐。
经过7天的努力,刘晶和战友们终于摸清了所有废旧放射源的种类并掌握了相关性能数据,经过分类、包装、整理,库房内部和四周的辐射水平降低到原来的1/4。多年的安全隐患被彻底消除,部队在检查中得到上级高度赞誉。
杨庆利 赵鹏 杨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