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少数公家人讨厌记者。
《北方新报》讲了这么个故事:8月24日晚,内蒙古机电职业技术学院学生邵学光骑自行车,车前轮掉进一个无盖的井,邵磕掉了7颗牙齿。多日投诉后,赛罕区巴彦镇副镇长高亮介入,9月1日,一位自称是无盖井主管单位工作人员的男子来处理此事,给邵学光7万元钱,1万1牙,双方私了。
9月5日,媒体报道了此事。同时,记者回访现场,发现出事的井盖和井口不配套。之后记者来到呼和浩特市信访局,想找到有关部门彻底解决井盖问题。这个记者本以为领导会表扬自己,孩子们不再会磕掉门牙了,也不用再麻烦高亮副镇长了,还不必再1万赔1牙了,政治正确利国利民皆大欢喜呀。
谁知副处长张桂忠一听说是记者,就不高兴了:“我不知道弱电井是干什么用的,也不知道它到底该归哪个部门管……媒体尽给我们惹麻烦!”之后,张副处长要求记者打开随身手提包让他检查,并称“不让检查就拘了你”,又命令记者交出手机。
其实,信访局疑似应该是专门接受百姓投诉的部门,而张副处长历经多年磨炼,一定也是乐意倾听群众诉苦的,并且也是极有耐心的,否则当不上信访局的副处长。问题出在记者身上,好事办成了坏事,干吗非要摆出记者的身架?不知道有少数官员讨厌记者嘛,就说自己是送快递的,张副处长一定会礼贤下士。
这记者没有接受教训,6日上午又见到了张副处长,张的气还没消:“为了挣两个稿费,你在制造矛盾……我要到上级单位举报你!”张桂忠教育记者:“你建议政府去解决问题,你的职责里有这一条吗?你该干啥干啥去,把你的职责闹清楚!”
这里有3个问题张副处长没有搞明白。其一,记者若想多挣稿费就不必费工费时一遍遍来找张副处长了,他就守在井边,架上照相机,看哪个倒霉蛋再贡献7颗牙齿,然后图配文整一大版,稿费岂不更多?如果是哪位领导,比如信访局长成了倒霉蛋,那就更有得煽呼了;其二,张副处长恼怒记者是有道理的,但为什么舍近求远到上级单位去举报?直接拘了记者岂不更带劲;其三,记者是否有职责去建议政府做这做那,这可以商榷,但张副处长应该本着以人为本的平常心,把记者当个人,当个百姓,政府是乐意接受群众意见的。
另外,通过这件事,我明白了信访机关的职责是什么了,就是如果记者来上访,拘他。可是,前日洛阳人赵志斐进京旅游,他不是记者呀,为什么也被当成访民打了一顿押解回乡?
这两天记者又出事了。10月29日,河南汝南县公安局梁祝镇派出所所长王银鹏,酒后驾警车将路边电线杆撞倒,致5死3伤。因不满警方处置事故的方式,现场群众侧翻损毁了两辆赶来救援的警车和两辆大面包车。至今,王银鹏已被批捕,汝南县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查办此案,不要怕会有猫儿腻,公安部已派员督办。
这里要说的是记者。事发8个小时后,《南方都市报》记者赶到现场,那里已被警方管制,只许出不许进。两名便衣男子没有亮证件,就夺走了记者的采访本和证件,并在附近的车站派出所扣留记者近40分钟。不要强调便衣同志没有亮证件,他们一定是咱自己的同志,坏人怎敢大庭广众下拿记者?不能因为出了王银鹏,就把汝南想成黑社会的地界。
记者怎么还没接受教训?就说自己是打酱油的嘛,警察同志一高兴,没准还能告诉你点细节。但反过来一想,那两个便衣同志也有点夸张:都出了砸车的群体事件了,满街都是打酱油的,网上狂飞汝南故事,这边扣下个把采访本和记者证,有嘛用?
偶尔,警察也会遇到困难。杭州民警周益斌在抓捕逃犯时被刺中数刀,战友们要将他送医院,好几辆出租车都不肯停,最后是一名环卫工人用电动车把民警送到医院。此时,警察一定希望记者出现,写文章教育那些无良出租车司机。
这次,记者可以亮身份了。赵本山对小沈阳说:这个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