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班长那口才,真不是吹的!甭管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他三言五语准保把你说通了!”下士丁祥文说,“前年我哥在老家开煤矿。县上推行绿色经济,煤矿关了门。我哥蔫儿了,爸妈哭了。我也急得满嘴起大泡。计班长一个电话就解决了问题。你说神不神?”
他绘声绘色地复述了计班长与他哥哥的“电波对谈”——
计:当初开矿想过风险没?
哥:当然想过,连出事故、血本无归的思想准备都有。
计:现在的结果比当初的最坏打算哪个好?
哥:……
计:给你出道题,在河边赶路,快到目的地时遇到塌方,咋办?
哥:……
计:从河里游过去噻,条条大路通罗马!
一语点醒梦中人。丁祥文的哥哥在绿色经济上动起了脑筋,用政府给的补偿款开了间“有机农产品批发站”,生意红火。
“如今,我哥打给计班长的电话比给我的还多!”丁祥文一脸“嫉妒”。
丁祥文“嫉妒”的计班长就是成都军区某高炮旅的计永波。因为“他讲道理大家特爱听”,该旅就在局域网上给他开设了“永波白话谈”专栏,据说点击率超高。
“跟着计永波,收获肯定多”。听老兵念叨这句顺口溜儿,新兵们人人都盼着下连能分到计班长的班里。
福建籍下士卓志新如愿了。卓志新是个“留守儿童”,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胆子一直很小。入伍后,凡有集体活动他总想逃避。有次训练间隙,计班长让大家表演节目。东北二人转、山东快板书轮番上场。轮到卓志新时,他直摆手。
计班长没逼他,而是回头问大家:“东北和山东的文化咋样?”大家说“好!”他又问,福建的文化咋样?鸦雀无声。
“当时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卓志新说,“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喊:谁说我们福建没文化?闽南歌不好听吗?”计班长说:“好听你倒是来一首呀!”
“唱就唱!”卓志新一首《爱拼才会赢》刚唱完,计永波带头鼓起了掌:“谁说卓志新胆小?我看他唱得最好!”
“我曾偷偷小声哼过这首歌,被计班长听到了。”卓志新说,“没想到他用这种方式为我树立起了信心。”从那以后,卓志新不再胆怯。
“你能帮别人在半年内把体重减掉10斤吗?”采访中,列兵刘兴瑞的提问把大家问愣了。
“计班长就有这本事!”刘兴瑞说。上等兵李大鹏身高1.6米,可体重却达到160斤,体能训练一直是他过不去的坎。计永波研究了举重运动员的减体重方法,探索出按战士不同身体条件进行量化区分的“阶梯晋级训练法”。短短6个月,李大鹏就减掉10斤肉。
有人问计永波:“现在大学生当兵不稀奇。和他们相比,你自卑过吗?”计永波坦然一笑:自卑啥,军营就是大学校。不怕慢,就怕站。只要肯学肯干,龟兔赛跑也能拿冠军嘛。
“能说善讲不是天生的。他一个初中生,靠什么呢?只能靠学习啊。你们打听打听,营连图书室的书,哪本他没看过?”计永波的新兵排长韩向辉对笔者说。
“斜挎络车腹前放,右手摇车向前望。手脚协同抛线浪,线条松紧要适当……”一营正在进行通信兵500米收放线训练,列兵王宗宝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计班长自创的口诀,很管用。”王宗宝说。从2005年至今,计永波一直是该旅有线专业500米收放线、攀登固定、架设地域网3个科目的纪录保持者。
他将老兵传授的经验归纳梳理,并且紧扣教材推陈出新,总结出13条“顺口溜”,摸索出“模拟训练法”等一批实用的小训法,在班里推广。这样一来,他不仅个人成绩好,而且整个班的成绩水涨船高,连年被评为“军事训练标兵班”。
“跟计班长训练,老有劲头了!”战士沙高毅说,每次训练任务转换,计永波都要班里每名战士给自己打造一句目标口号,训练前大喊一声,让大家都听见。训练结束时再当场宣布成绩。
“口号一喊就像战鼓擂响!” 沙高毅说,“目标都是你自己定的,完不成都抬不起头!”
“打信息化战争,你这个初中生敢不敢上?”有人问计永波。
“和大学生战士比,我就像只‘丑小鸭’!”计永波说,“但是,军人必须上战场。只要肯钻研,未来战争总会有我的战位。”
玩不转高精尖,就搞小革新。过去,官兵在暗夜条件下进行通信保障和数据记录,都必须打手电。计永波觉得这在战时行不通,就动起了脑筋。半年后,他研究出“指挥机夜间照明简易装置”,可以根据需要调节光源亮度,这项小成果在全旅推广。
这几年,类似这种小发明、小革新,他搞了10多项,项项管用。
“草根发明家”的美名不胫而走。
计永波当兵8年,任班长6年,带的52名战士中,两人提干,7人考上军校,12人立功受奖,18人被表彰为优秀士兵。他自己也1次荣立二等功,两次荣立三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