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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撞见一个成语，“秀外慧中”，当时怔了一下，喉咙里有清新甜美的味道，如同吃完猪肉后遇到青芹，如同一身尘土遭遇兜头清水。在“性感”几乎成为夸奖女人的必用词语之后，“秀外慧中”这个曾经也很风靡的形容词，逐渐消失了。
在很久以前，评书还是人们的主要娱乐活动的时候，偶尔听到刘兰芳用沙哑的嗓音，来称赞某个传说中的女性“秀外慧中”，心中便忍不住荡漾一下。“秀外慧中”的女人，该是多么的清新、亲切、真实和温柔啊。后来读金庸、梁羽生的作品，也常见“秀外慧中”的描写，在少年心中，这个词所起到的作用，应该不亚于“性感”吧。后来，到了录像厅时代，有一个著名的台湾女演员，叫胡慧中，还没看她几部电影，就将之列入倾慕的女星名单了，谁让她名字里有“慧中”呢？
生活里不是没遇到过秀外慧中的女性。总体说来，这样的女人是端庄的、得体的、专注的，眼眸中有清澈而温暖的光辉，永远的落落大方，绝不扭捏……可惜，年轻的男人，多喜欢活泼、顽皮的女孩，对“秀外慧中”这种姐姐型的女人，有亲切感，可追求的动力不足。曾在一位“秀外慧中”的女人眼里，看到过一闪而过的幽怨，那抹眼神除了带来一种震撼的感觉外，也带来一丝疑惑——像这种通透的、知性的女人，怎么也会幽怨？
这个时代，消失的不只是捏糖人、修钢笔、爆米花的手艺人，一起消失的，还有“秀外慧中”的女人。一股看不见的奇异的魔力，在裹挟着男人着魔般前行的同时，也在一点点消灭女人眼神里的干净与纯粹。
出现了“愿在宝马车里哭”的女人，出现了说“男人没钱就是垃圾”的女人，出现了“男人月收入低于4000没资格谈恋爱的女人”……舆论对这些观点进行了质疑，但没什么用，因为再功利的女人，也是你、我、他等每一个男人的女人，何况，男人们的内心世界如果真实地暴露出来，要比那些女性的观点更值得批判。
寻找“秀外慧中”的女人，也是问询“这个世界怎么了”的一种方式。我们不得不把之前被忽略的女性形象，拿出来作为女人标本、作为男人理想伴侣的参照物，如同拿出一枚形成于数千万年前的琥珀，来与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玻璃弹珠进行对比。琥珀好吗、美吗？答案不言而喻，只是，琥珀太珍贵了，珍贵到令人敬而远之。同理，即便这个时代仍有“秀外慧中”的女人存在，男人们会不会争相追求，还是要打个问号的。
你没见到过，不等于不存在。那些好女人，即便与“秀外慧中”有点距离，她们会用另外一种方式证实自己的价值。如果你有幸拥有，请分外珍惜。
韩浩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