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路的地方趟出一条路来,营口高新区在变革中发展,扛起了“三无”园区转型的大旗。
一无高新产业,二无资本,三无人才,“三无”反映了新升国家级园区和一些“后进园区”的现状。
从区位上分析,它们主要集中在中西部和其他边远地区;从发展形势看,它们分散在经济相对落后的省份;从资源禀赋上讲,它们大多科教资源相对匮乏。
一系列不利因素,让它们陷入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悲壮中。
中国人从来不是宿命论者。但是,这一次,很多人生出宿命的感慨。不仅如此,作为国家高新区中的“小字辈”,它们在先天不足的同时,还失掉了后天降临的机会。
因为后发,它们失去了“老大哥们”一样,依靠规模经营率先发展的机会;它们失去了“老大哥们”一样,全球大规模产业转移带来的分享的机会;它们甚至失去了“老大哥们”一样,吸引高新产业扎根的最好机会——高新企业税收政策,在各地的普惠中,原有的优势在高新区中消失了。
“三无”园区躺在地上,带着全国高新产业战略布局的光环,某种程度上成为转型的路障。
这些可以通过精确的数字加以说明。截至2010年年底,占国家高新区32.5%的新升级高新区,对于工业增加值、出口创汇、园区生产总值的贡献,仅仅为1.2%、1.5%、0.9%。
除了等待,除了叹息,除了羡慕旁人,“三无”园区还能做些什么?
没有任何的经验可以借鉴,但在东北老工业基地的腹地上,营口高新区“转身向海”,在一无所有中开始探路——
没有什么,就尝试获得什么;失去什么,就努力找回什么。这是一般人的惯常思路,也是营口高新区决策的依据。只不过,它的做法更彻底:在管委会的监督下,由公司负责开发和运营。
在管理者运营者的设计中,辽宁渤海科技城成为一杆秤,秤的两端,一头是“政府”,一头是“市场”。
不需政府管的事则减,不需政府掌的权则放。新的管理模式,试图在服务者与被服务者之间,试图在政府与市场之间,闯出一条新路来。
营口高新区意在牵住管理体制这个“牛鼻子”——在中国向计划经济时代挥手告别时,“政府之手”的边界,到底该如何划定?政府和市场,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
一直以来,这个问题为业界所关注。这是高新区发展的根本问题,也是事关经济转型的关键问题。
国家高新区里的“老大哥们”,进行了不间断的长期的摸索,从管委会包打天下,到正在兴起的“联合治理”,各地高新区着力于政府潜力的挖掘。在这种前提下,一些高新区开始强化企业对于资源的配置能力,比如中关村,打通“一区十园”界限,成立发展集团,负责重大成果的落地投资。
因为管委会的政府属性,从干预微观经济发展,转向价值发现、培育市场、公共服务,依然成为各个高新区难以跨过的门槛。
政府的归政府,市场的归市场。一句看来非常简单的话,往往因为对既得利益者的冲击而难以运行。作为一家“三无”园区,营口高新区何以能够在此处和“老大哥们”一较短长?换句话说,公司制运营机制缘何能在这片土壤下存活?
换一个角度看问题,那些相比“老大哥们”的不利因素,恰恰成了营口高新区变革的有利条件。
它在过往发展中的近乎空白,为这里的变革提供了“天然氧分”——因为财政不足以支撑高新区发展,在转型升级的时代大潮下,这里不可能像无锡“530”一样,在引进人才时进行巨额投入,而需另辟蹊径,通过市场化运营,给人才以风险中成长的机会;因为这里的后发,这里尚未形成成千上万家企业,管理者既有利益的诱惑相对较小,尽管在变革过程中,也会出现政府和市场的震荡,相比其他各园区还是减少了变革过程中的阻力。
营口高新区只有20.47平方公里,只有“一区一园”,渤海科技城作为运营商,可以更大程度地打通空间,着眼全局整体布局;同时,少了若干层次的营口高新区,管委会和开发公司之间可以进行相对便利的协调和沟通。
变革之路从来不是平静的。从伦敦的蒸汽机到荷兰的船坞,从鲁尔的炼钢高炉到底特律的汽车城,从筑波到硅谷,无不经历了权与利的博弈。这是一个崛起民族和一个崛起大国胸前闪亮的勋章,这也是转型年代的变革者必然要经历的磨砺。
“三无”园区不必慨叹自己的一无所有。分析各自的位置不难发现,这里或将成为我国区域间产业转移的新腹地。在国家转型升级的大势下,改变过往高新区的管理体系,顺应发展大势,克服千难万险,一往无前的进军。这是一种面对窘境的被动自救,更是一种面对转型的主动变革。在发展中变革,在变革中发展,营口高新区及众多“三无”园区,将在变革中扛起转型大旗,成为中国经济转型的新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