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飞控大厅的大屏幕上,蓝水晶般的地球和黑天鹅绒般的夜空间,天宫一号、神舟九号舒展着蓝色的翅膀,遥遥相望。
此时天宫一号已在太空徘徊了4000余圈,早在6月12日,天宫一号就已完成所有准备,进入高度为343公里的交会对接轨道,望眼欲穿地等待着神舟九号的出现。
甜蜜的约会总有些小变数。神舟九号原定第二次变轨控制取消。在飞控中心精确控制下,神舟九号取消了原本计划实施的5次变轨中的第二次,只进行了4次就成功进入与天宫一号相同轨道面的交会对接点上。
据飞控中心研究员唐歌实介绍,中心通过精密定轨和精确的轨控效果标定,研究分析认为第5圈和第19圈轨道控制将对轨道面产生一个固定偏差,因此可以利用这个偏差,来替代第13圈的轨道面修正,从而取消原来设计的轨道面修正控制,将原来设计的5次变轨减为4次,在简化飞行控制操作的同时,也提高了航天员和飞行控制的安全性和可靠性。
6月18日11时47分,神舟九号成功完成第4次变轨,到达与天宫一号后下方52公里处的交会对接入口,转入自主控制状态。
14时14分,天宫一号与神舟九号成功实现自动交会对接。天宫一号与神舟九号交会对接的对接环特写三维镜头填满了飞控大厅的大屏幕,坐在第二排的支全全却没有抬头,他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27岁的支全全已是总体室软件室的遥测主岗设计师。神舟九号的一切状态都得经过他所设计的软件解算出来,再提供给各系统。
天宫一号与神舟飞船先后有过3次自动对接,从2011年11月到2012年6月,8个月的时光流逝,支全全从“神八”时的“颇为忐忑”到如今“神九”时的“非常平静”。“放马过来,保证(软件)全覆盖”,他说,自信来自于经过实战后的底气,“就像自己的宝宝,要闹什么脾气也门儿清”。
作为主岗,支全全得“24小时开机待命,随叫随到”。他还记得刚到中心时,软件室的同事有的把折叠床支在指挥厅内,“那时任务周期短”。现在为了保证休息,还是提倡大家回家休息。但他说,有任务时就像自己的孩子上了战场,心里割舍不下,他能找到“1000个不回家的理由”。
16时05分,景海鹏顺利开启飞船轨道舱舱门,进入对接通道。17时06分,他成功开启天宫一号目标飞行器实验舱舱门。17时07分,他以漂浮姿态进入天宫一号。随后,刘旺进入天宫一号,在记者所在的第二指挥大厅,刘旺对着镜头招手的举动,引来岗位上的研究人员一阵笑声。
今晚8点支全全就下班了,谈到比任务准备期充裕得多的轮休时间,他说,最想好好看看电视里对此次任务的精彩回放,因为平时在指挥厅,虽然抬头就是大屏幕实况,但他的精力全在面前的方寸屏幕上,“即使瞅几眼大屏幕,也顾不上看画面,满眼只有红色和绿色的参数”。
支全全座位不远处坐着30岁的胡国林,从昨天20时到今天15时,他已连着值了19个小时的班。职守总体室上行控制岗位的他,负责往神舟九号注入数据。
常人只看得到任务运行正常的一面,而胡国林的工作更多是在大家视野之外。在执行正常方案的同时,胡国林还得同步作应急方案的数据分析与处理。在今天的自动交会对接任务中,从数据的生成到检查完毕,胡国林必须在15分钟内完成,否则一旦发生应急情况,就难以处置。
比起15分钟,20秒的红线来得更为紧迫,这个挑战发生在上行遥控过程中。按照今天任务的手动发令要求,从需要发令到发令完成,得经过分析、判断、监视和确认,而留给胡国林的时间只有20秒。如果因为延时,导致发令不成功,有些情况下是不能补救的。
胡国林自诩为“跟时间做斗争”的人,20秒的发令要求没有倒计时显示,“我完全不需要时间提醒。窍门只有直觉。”这个对时间格外敏感的人,从不戴表。
据胡国林介绍,任务期间,和其他多数岗位不同,他岗位的工作量丝毫不少于平时演练,“我并不是按计划走,监视软件就行了,得随时准备发令”,他说。
越来越长的任务周期也让胡国林不敢松懈。“‘神七’时间短,我扛几天就过去了”。但这次任务周期长,“即便是给足了休息时间,也睡不踏实,对应急情况的思考永无止境”,他说。
这种对任务的投入导致胡国林回家后陪才9个月大的孩子时,心思还在天上,一不小心,孩子摔倒了,他也回不过神来去扶。
就像飞控中心总体室的贾敏所言:“飞船不落地不敢松劲。”
本报北京6月18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