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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7月03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旁白

“社会青年”:一段晃晃荡荡的青春

韩浩月 《 中国青年报 》( 2012年07月03日   09 版)

    广东中山最近发生了一起事件,“社会少年”被殴打成为这起事件的起因,在官方通报中,“社会少年”这一称谓闯入人们眼帘,它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一个即将被淘汰的词组,“社会青年”。有网站和媒体通过专题或评论的方式,来探讨“社会少年”、“社会青年”的历史成因及其内含的歧视性,认为应该去除歧视色彩,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青年人。

    “社会青年”本是一个中性词汇,它的被妖魔化,源于过去漫长一段时期里单一的管理思维。在那段日子,“社会青年”被人为地与学生、有工作的青年对立起来,年轻人被划分为两个群体,且互相存有抵触情绪。在校学生常被家长和老师教育不得与“社会青年”来往,社会青年进入单位工作(哪怕是临时工)也被视为散漫无组织无纪律的人回到组织怀抱而成为一名“正常人”。回顾20多年来的“社会青年史”,在无比感慨的同时,能发现,他们也有自己的文化贡献,尤其是在推动流行文化的行进方面。属于“社会青年”的流行文化,现在看来,竟然是一段无比美好的回忆。在推动人的精神向自由的方向流动方面,“社会青年”无意间竟做出了一份特殊贡献。

    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是“社会青年”的前身,随着大量知青回城,很多人处于待业状态,且当时的大学门槛很高,工作单位又容纳不了那么多落榜学生,游荡在街头的无业青年逐渐成为官方话语体系里的“社会青年”。提及当年的“社会青年”,一并浮现脑海的一定少不了以下符号:喇叭裤、蛤蟆镜、邓丽君、录音机、霹雳舞、荷东猛士的士高……于在校学生眼里,这些“社会青年”身上有令他们即羡慕又恐惧的地方,羡慕是觉得他们时髦、可以爱我所爱,恐惧是觉得平时被灌输太多“不能像社会青年那样堕落”的信息,从而竭力和社会青年划清界限。

    导演王小帅在影片《青红》中对“社会青年”的生存状态有过逼真的描绘,那个最有名的“社会青年”,有着“流氓”的污名,但他的自行车或摩托车后座上,总坐着最漂亮的姑娘。在地下舞厅,学生远远地看“社会青年”跳舞。影片最后,那个和青红自由恋爱的“社会青年”(尽管他已经刚刚成为临时工)被枪毙了,罪名是强奸,影片结束时由大喇叭广播和枪声组成的画外音,是对“社会青年”的一次集体追悼。

    王朔写作于1987年并被改编为同名电影的《顽主》,也是一部有关“社会青年”的作品。3名无业青年创办了以“替人排忧、替人解难、替人受过”为主要经营内容的三T公司,他们服务的对象也不乏“作家”宝康这样的“社会青年”。《顽主》的创作背景就依托于“社会青年问题”最为严重的时期,处在各种夹缝中的“社会青年”,因压抑产生了病态人格,对梦想的追求也显得荒诞无比,但他们对旧秩序和旧道德观的冲击也是巨大的。王朔笔下的社会青年,是主角也好是配角也罢,无不表现出游戏人生的态度,这种态度至今仍在影响着为数众多的年轻人,当下网络文化所拥有的调侃、戏谑、结构等特征,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对过去“社会青年”精神的一种继承。

    1999年,崔健写出《混子》,“吃不着铁饭碗像咱家老头子,也不想处处受人照顾像现在的孩子,我没吃过什么苦也没享过什么福,所以有人说我是没有教养的一代混子”。“一代混子”成为20世纪90年代末“社会青年”的形象说法,也成为新世纪到来之前“社会青年”对自身最痛苦的命名。也正是以进入2000年为标志,“社会青年”对文学、音乐、流行文化的热衷开始骤然降温,求生存、求饭碗、求房子、求车子成为“社会青年”的最大追求。此后,人人忙碌,社会无闲人,“社会青年”成为一个落伍词汇,除了在老年人口中或官方通报中偶见这个说法,已无人再提“社会青年”,也少有人再承认自己是“社会青年”。

    从此,“社会青年”成为聚集于广州、深圳等地各种工厂里超额工作、拿着低薪的工人,成为浩浩荡荡在祖国各地飘来飘去的打工族。各行业对劳动力的无限渴求,让每一个年轻人都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晃晃荡荡的青春”。对未来的担忧,也使得他们没有闲暇去阅读、跳舞、听音乐。社会不能再提供“供养”“社会青年”的空间,自然也不再需要这些闲散人群去扮演冲击旧秩序的角色,他们只是“活着”并“活下去”,立于流行文化潮头的他们早已被面孔模糊不清的各种群体所代替。

    一些早已成为知名作家、画家、音乐家的老“社会青年”,在谈论起自己的年轻时代,总会流露出难以遮掩的眷恋,那段时间虽有不少桎梏,但也许是他们思想最为自由、行动最有革命意义的时期,他们的快乐中饱含着痛苦元素,但却是在无声中完成了从推倒到重建的过程,以曾经的“社会青年”身份为骄傲,成为过来人面对污名化的一种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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