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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8月24日 星期五
中青在线

告诉你,我们为什么深爱他

——记广州军区某装甲团指导员王志攀

李华敏 付文武 邢朝 崔云 《 中国青年报 》( 2012年08月24日   09 版)

    在解放军303医院的一张病床上,躺着广州军区某装甲团指导员王志攀。这个80后硕士指导员半截小肠露在体外,瘦削的面庞有些憔悴,他的病房内挂着连队官兵为他折的108只千纸鹤。

    他所在的广州军区某装甲团,每天都有人在局域网上为他留言祝福,王志攀成了团里塔山网上最热的“明星”,战友们送了他一个时髦的称号——“塔山最美指导员”。

    叫我如何不爱他

    3月22日,桂中一个叫旺岭的投弹场上,部队正在进行手榴弹实投训练。突然,一枚冒着白烟的手榴弹滑落在战士脚下,刹那间,王志攀一把拉起吓蒙了的战士唐民政,将他向左后方的避弹壕推去。战士得救了,王志攀却倒在血泊中。

    “连队现在就我一个主官,能不能不住院?”救护车上,被简单包扎的王志攀还这样问医生。不一会儿,他的眼神就变得迷离、无神。

    “挺住,坚持!”守在边上的团政委吴小飞不停和王志攀说话,为他鼓劲儿。

    王志攀战胜了死神。整个抢救手术中,医生从他身上取出27块弹片,给他缝了53针,输血6000CC。

    “挺住,坚持!”这是王志攀经常鼓励身边人的一句话。一年多前,任军械股助理员的王志攀主动要求到基层连队锻炼,硕士毕业的他在集团军组织的指导员集训中说:要给别人一杯水,自己先得有一桶水。针对自身短板,他苦练军事体能技能,勤学军事理论,在集训队中脱颖而出,被集团军评为“优秀学员”。

    刚到连队时,细心的王志攀发现上等兵小赵喜欢读书写作,就鼓励他投稿。然而两个月过去了,小赵投的稿件如泥牛入海,没有消息,灰心丧气的小赵想放弃。王志攀一面为他打气加油,一面找来军事新闻辅导丛书和他一起研究学习。后来,小赵陆续有稿件在全军政工网和报刊上发表,年底还被评上了“理论学习之星”。

    去年9月,连队野外驻训临时执行扑救山火任务,人称“稀拉兵”的小王主动请缨,却遭到一些干部骨干的反对:平常稀稀拉拉,关键时候肯定会掉链子。王志攀力排众议,小王果然不负众望,冲在最前面指挥大伙顺着风势使用“土攻”,山火最后得到了控制。连队官兵称王指导员知兵善用,而小王也在此次经历中找回了自信,从此干工作认真踏实了。

    半年前,营区的主干道上,王志攀带着刚从某基地学技术归来的新战士罗刚一起跑五公里。调呼吸,迈步子,他一直微笑着鼓励小罗,一点点帮带,一步步提高,罗刚终于突破自我,如今五公里测试跑进了连队中等水平。

    叫我如何不想他

    在王志攀的病房窗前,有108只千纸鹤随风摇曳,它代表着100多颗滚烫的心。这是连队官兵们亲手叠的,这些千纸鹤见证着最真最美的战友情。

    正在湖北恩施老家休假的下士田靖有点纳闷,以前指导员隔三差五就会打来电话询问老爸的病情和自己的情况,可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却不见指导员的电话,“心里面毛毛的”。

    和王志攀一样,小田也是单亲家庭。上任之初,王志攀就留意到这名战士工作很卖力,骨子里是个要强的人。今年2月下旬,一次集体活动中,王志攀发现小田有些闷闷不乐,谈心中小田道出了原委。原来,父亲为了不影响小田服役,没有将右眉长肿瘤的情况告诉他。小田从大伯那里得知父亲病重,一下丢了魂似的。想到父亲一人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如今却病倒在床无人照顾,便产生了“回家”照顾父亲的想法。

    “父亲为了不耽误你工作,把压力都留给自己,为的就是你在部队能干出一番事业,你这样半途而废,不但给不了他安慰,反而白费了他一番苦心,干好工作才是对家人最好的慰藉啊!”王志攀一番语重心长的话给了小田很大安慰。随后,他带着小田找到团领导批假,并把小田送上了回家的火车。

    “指导员被手榴弹炸伤了!”3月29日,田靖得知情况后,顿时慌了神。看到父亲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他背起满满一背囊中药,匆匆买了当晚的火车站票就往医院赶。看着病床上消瘦的指导员,小田不禁潸然泪下。归队后的小田虽然不能经常看望王志攀,但一天一个问候的电话从未间断。

    有一次,听说要去看望指导员,在野外驻训的四连官兵争先恐后报名,谁都不愿意落下。

    “去年海训场,我急性结石发作,指导员背着我下三楼,一直把我背到卫生队,后来又陪我打点滴到凌晨3点多。”上等兵廖旭霄理由充足。

    “去年家属来队期间,两岁的女儿突发高烧,我在离连队较远的训练场备战年终考核课目,指导员亲自带着我家属去团卫生队,得知幼儿退烧药用完,一面联系车子,一面帮我协调请假事宜,等我赶到又塞给我几百元让我赶紧送小孩去医院。”四级军士长张辉坚决表示要去医院。

    在303医院,参与救治的医生和护士们说:“我们救过那么多人,没有哪个人像他这样不要命,没有哪个像他这样爱别人胜过爱自己。”

    住院以来,来病房探望他的战友络绎不绝,面对众人的赞扬,王志攀却说:“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部队却给了我这么多的荣誉。在那种情况下,我想任何一个干部骨干都会这样做。如果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我依然会义无反顾。”

    叫我如何不念他

    住院养伤的日子,王志攀也不“安分”。他经常会打电话到连队,叮嘱连队干部骨干要多留意小唐,不要让他有思想包袱;小李、小张这个月过生日,不要因为他不在连队就不集体组织过了;部队在野外驻训,多提醒战士防蛇虫咬伤、雷电山洪,要注意安全。

    “每每听到这些,我心里就很难平静。指导员一条腿都不能动弹了,半截肠子还露在外边,今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但他总是惦记着连队和战士,总有操不完的心。”排长赵力说。

    负责陪护的下士袁翼红着眼圈回忆,指导员刚上任时体重有130多斤,如今只有100来斤,他平时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袁翼说,指导员有个绝活,他上任不到半个月就可以不用花名册点名,对连队每名官兵的个人经历、优缺点和家庭情况了如指掌。他有一本翻得快要掉页的“知兵录”,照片、籍贯、性格、爱好等连队官兵信息一应俱全,一目了然。

    “王志攀上教育课能跟上时代节奏,语言鲜活,互动氛围好。”教导员龙宪志说,每次授课前,王志攀总要做足“功课”,了解需求,设计内容,制作课件,打磨语言,他喜欢用身边故事、寓言故事、名人故事讲道理,战士们喜闻乐见。

    “亲,要写心得体会哦!我要逐个批阅的哦!”上等兵赵鑫回忆说,“授课完毕,指导员的幽默结束语,总是逗得大家笑出声来。”

    翻阅战士们的笔记本,王志攀的批语令人印象深刻:“到连队图书馆借阅《苦难辉煌》,相信你会有更深刻的认识”、“亲,比起狂草,我更喜欢楷书”、“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王志攀常说,职责要清清楚楚,做事要明明白白。他不但自己细化职责,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还要求班长骨干甚至每名战士都要有岗位职责意识。于是,上至连队干部,下到炊事员,他都制定了“岗位职责”,这样一来,人人都有目标,履职尽责就不是一句空话。

    去年7月全团军人大会,连队两名战士因打瞌睡被点名。部队带回解散后,王志攀让他们留下,请他俩坐在芒果树阴下,自己端坐在太阳底下,从集体荣誉感到军人习惯养成,从责任担当到控制能力,王志攀讲得汗水湿透衣衫,两名战士羞愧难当,此后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师政委王洪斌说,王志攀还针对新时期战士求知、求进、求新等愿望强烈的特点,根据他们的文化基础和个人意愿,因人而异地帮助他们制定成长“路线图”,当他们的“设计师”,连队87%的战士报名参加了自考、函授,学历层次不断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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