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开始担任重钢总医院院长的张俊,10年来利用职务便利,大肆受贿、索贿。他买车、换车,买房、装修,都是直接找药商拿钱。给其送钱最多的某公司女老总兰某,从12万元的别克赛欧到57万元的雷克萨斯,三次“忍痛”送车。从2003年到2012年,兰某和张俊都不记得,拿了几次钱,一共送了多少。(《重庆晨报》9月11日)
这名院长贪得无厌,甚至直接喊药商到汽博中心看车、买车;而药商虽说次次“忍痛”,似乎也不是真的很“痛”,每一次被“割肉”,都顺顺当当地满足了院长的贪欲。在这样“真贪”与“假痛”的四手联弹之下,双方都是获利者,惟有那些不得不求医问药的病人才最无辜,他们才是医药媾合之下的被侮辱和被损害者。
院长霸蛮与贪婪的底气,来自其有权决定药品及医疗器械供应的合作对象。尽管现在很多医院声称推行采购招标,不过,在权力缺乏制约的情形下,这些程序性的设置,往往在权力的强力干预下,按照权力的意愿随意取舍,招投标、公开采购,不过是一次次包装得体的仪式而已。
也因此,那些游走于各大医院之间的药商,并没有真将这些程序当回事。只要拿下院长这样的关键人物,接下来就一通百通。从成本收益的角度看,这样做也是“最经济”、“最省力”的。只要能保证销售的渠道顺畅,则必能得到期望中的回报。至于由此而增加的支出,转嫁给病人不就可以了?
这也是这些年来医改越改百姓负担越重的原因之一。在医院的强权与药商的资本联合构筑的重重封堵之下,病人无处可逃,只能乖乖地接受畸高的医药费。此前的诸多改革举措,尽管有些也可能收取了一时之效,最后却都回到了老路上,经由这一过程增加的成本,也无一例外地分摊到了病人身上。
遏制院长的真贪,揭穿药商的假痛,让医疗卫生真正回归公共服务的本质,这既是全体国民的心愿,也是我们医改的必由之路。这些年来,“医药分开”喊了多少年,几乎每次都遭遇到强大阻力,都会因为种种原因而中途废弃,其根源就在于,我们并没有解决好医药购销环节的利益分配格局,也未能有效减轻广大患者的不合理费用负担。一个重钢总医院的院长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张口要那么多钱,全国有那么多公立医院,类似情形还有多少?
2012年是“十二五”医改规划实施的第一年,也是公立医院改革从局部试点转向全面推进的第一年。北京等一些地方已经在尝试实行医药分开,从目前试点情况看,门诊次均费用、次均药费、医保患者自付部分费用等同时出现下降,而医院收入不减(人民网9月10日)。惟愿这样的努力能摸索出一条新路,不再让病人继续无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