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我师范毕业在乡下教书,因为无聊开始阅读,因为孤独开始写作,因为视野所限,只给本埠的《焦作日报》“山阳城”副刊投稿。在“山阳城”发表了N篇散文之后,副刊部主任刘金忠先生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外面还有很多更大的报纸,你也可以试试。”
那就试试。抱着被退稿的心理预期,第一试我就试向了《中国青年报》。让我惊喜的是,我很快收到了样报和稿费。第一篇稿子叫《别同情我》,发表后很快被《青年文摘》转载。那是1993年的春天。此后一发而不可收,《一个女孩的自知之明》、《愁嫁》、《另一种珍爱》……纷纷被接纳发表,因为《中国青年报》是团中央机关报,一向被各省团组织所瞩目,各省团组织也有自己的青年刊物,河南有《时代青年》,辽宁有《辽宁青年》,吉林有《青年月刊》……因《中国青年报》的平台,我便成了这些青年刊物的约稿对象,于是那两年里,我开专栏,出书,得奖,忙得不亦乐乎。
1995年的夏天,我还受《中国青年报》之约参加了生平第一次笔会:我跟着报社的诸多编辑记者,坐着“长江明珠”号游轮从武汉逆流而上,看葛洲坝,赏三峡,登丰都,悠哉一周之后,从重庆返家。
2012年,我作为国内作家的代表参加海内外女作家双年会,依然是从武汉至重庆,又走了一遍三峡。17年过去,三峡已成平湖,我也由青涩少女成为中年妇人。
在甲板上,迎着浩浩荡荡的风,想起第一次参加笔会的事,忽然觉得自己生命中的很多节点,都与《中国青年报》有着神奇的缘分:1998年,我怀着孩子第一次走进人民大会堂参加了共青团十四大,第一次登上天安门城楼。之后不久,我被推举为全国青联委员,现今仍然在连任。报箱里的《中国青年报》也一直和我的写作乃至生活息息相关:“冰点”让我探测真相的深阔,“思想者”让我靠近智慧的光芒,“青春热线”让我不曾远离青春的温度,“成长”让我伴着孩子一起成长……我能做的不过是给“屋檐下”写点儿文章,她给予我的却是这些扎扎实实的见识和营养。如果说今天的我算是小有成绩的话,那么严格地梳理起来,我相信这些成绩都与《中国青年报》有着因果逻辑。
——她绝不仅仅是一份报纸。对我而言,她是记录岁月和见证成熟的一种方式。因此她的意义和我是不是青年都没有关系。我也不仅仅是她的读者,更不仅仅是她的作者,也许,富有深情的就在这里:她以自己的方式,改写着我的人生。也因此,她所承载的那些宝贵信息都在沉默中延伸出了独特的丰富和深刻,从而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或者,不仅仅是我,还有很多人。
(作者系河南省文学院专业作家,河南省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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