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记者到安徽芜湖去采访奇瑞公司。在董事长兼总经理尹同跃的办公室,他向记者长谈了奇瑞目前的困境和变革的具体措施。他说:“尽管面临诸多困难,但我们的目标依然是要把奇瑞变成一个世界级的汽车企业。”
他举例说,红军在1935年10月翻越六盘山时,是军事实力最弱的时候,但毛主席依然写下了“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的诗句。红军之所以能够战胜军阀,战胜比自己强大很多倍的国民党军队,是因为有理想、有主义做支撑。
尹的言外之意是说,奇瑞是一个有理想、有主义的汽车企业。这话不假,且是得到业界公认的。但是,在一个市场化程度极高,竞争堪称惨烈的产业中,奇瑞也为自己的“理想和主义”交付了昂贵的学费。
在奇瑞诸多的“理想和主义”中,工程师文化是核心。在自主车企研发实力羸弱,以模仿、抄袭加上灵活的营销手段决胜终端的时代,奇瑞不惜财力构建了国内最为庞大的研发产业,并且不屑日、韩车企的发展模式,直接把目标锁定技术标准最高的德系品牌,就像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一样,一次次向风车发起进攻。
从大批研发人员常驻德国研发A3开始,到多品牌战略下的瑞麒、威麟系列车型上市,水银般的研发资金倾注而下,换来的是市场的曲高和寡。奇瑞的战略转型被提上日程。
但是,这位汽车业的堂吉诃德并不认为挑战风车是错事,而是执拗地认为,是手中的武器不行,要把长枪换成迫击炮。于是,业界看到的奇瑞转型,不是退守到“短、平、快”的跟随战略,而是以研发再造体系,提出“再蹲马步,再上擂台”的口号。
在撤换一大批老将,重金挖来各路高手后,奇瑞开启了创业以来最深层次的一次变革。在打造“技术、国际化、体系”三个能力的背后,是一个矩阵式管理体系的建立。从市场调研开始产品设计,经历严苛的开发、采购、制造流程,艾瑞泽7 在尹同跃眼里,是自主品牌中第一款真正实践“正向开放”的车型。
那次采访,奇瑞研究院院长陈安宁特意将记者拉到跑道实验场,向记者展示了当时内部代号M16的艾瑞泽7,并与现场停放的几辆合资品牌车型进行对比试驾。当时的艾瑞泽7已经在操控、操稳、动力、静音等多方面不比悦动、朗逸等车型差。
奇瑞常务副总郭谦外表谦和,内心坚毅,按照他的要求,当时的M16尚未令他满意。一年后,也就是2013年初夏,陈安宁开着艾瑞泽7来找郭谦:“郭总,您可以驾驶这辆车了。”
从几间“小草房”开始创业的奇瑞是自主汽车模仿、抄袭的鼻祖,是“多生孩子打群架”的鼓吹者,是曾经经历辉煌又一次次跌入谷底的探索者。过去16年间,奇瑞上演了一次又一次堪称悲壮的人事调整,无论离开的还是降职的,事后与媒体交流都会感慨说:“老尹真是不容易。”作为创业者,尹的坚持或许就是因为理想和主义所驱使。
7月26日的上海世博中国馆,注定将在中国汽车工业的历史上留下深深的烙印。在记者看来,艾瑞泽7上市的历史价值要远远超过不久前在长春为纪念中国汽车工业60周年所上演的那场闹剧。
事实上,艾瑞泽7所承载的使命已经远远不止一款新车上市的意义,也已超越了奇瑞期盼凤凰涅的渴望。从更长远的价值来衡量,它是中国自主造车走什么路,向何处去的一个风向标。
那些用“理想和主义”武装起来的汽车人到底能走多远?艾瑞泽7上市后的销量将回答这一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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