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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8月22日 星期四
中青在线

披肝沥胆的“蓝天突击队”

——记空军英雄试飞员群体(上)

万天兵 马军鸿 张加升 《 中国青年报 》( 2013年08月22日   06 版)

    经过试飞定型的歼-10战机飞翔在祖国蓝天,成为守卫我国领空的利剑。特约记者 谭超摄

    “发明一架飞机算不了什么,制造出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而试验它才艰难无比。”这是德国航空先驱奥托·李林达尔的名言。1896年,他在一次滑翔飞行中殉难。

    61年来,新中国空军试飞部队先后有27名试飞员献出宝贵生命。一代又一代空军试飞员不畏艰险、不怕牺牲,成功试飞160多型两万余架国产新机,为中国航空工业发展和空中力量建设作出重要贡献,也使中国航空工业的发展水平与世界强国相比,由 “望尘莫及”到如今的“望其项背”乃至未来的“并驾齐驱”。

    “试飞员的字典里没有‘害怕’二字”

    对于试飞员来说,危险与他们如影随形。

    2004年7月1日,试飞员梁万俊驾驶“枭龙”战机执行试飞任务。战机在1.2万米高空完成规定动作后,油量指示显示异常。

    发动机突然空中停车!此时,飞机高度4700米,距离本场还有20多公里。

    遇到此类重大特情,飞行员可以选择跳伞,但科研新机成败事关我国航空业的声誉,试验飞机一旦坠毁,试验数据也就没了。

    空滑迫降!梁万俊果断决定。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高空远距迫降。梁万俊的决定得到了两任部队长钱学林、雷强的支持,在他们的指挥引导下,梁万俊平稳地驾驶飞机穿过云层,出现在机场上空。情势危急,降落机会只有一次。

    “准备降落!”随着一声口令,梁万俊操纵飞机风驰电掣般扑向跑道。

    塔台、机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人们死死地盯着梁万俊驾驶的战机。

    飞机高速接地,刹车!放伞!巨大的轰鸣声中,轮胎刹爆,战机拖出两道长长的轮印,在距离跑道尽头300米处稳稳停住!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种惊险,对试飞员来说可谓家常便饭。1988年12月,“飞豹”首飞。临上飞机前,试飞员黄炳新悄悄将一封短短的“三句话遗书”留在办公桌抽屉里:“即使我这次牺牲了,为国防发展也值得;这里面的钱,是我死后交给组织的最后一次党费;家人不要给组织添任何麻烦。”

    1992年8月,他和另一名试飞员杨步进驾驶 “飞豹”执行高风险科目试飞任务。飞机以每小时1100公里的速度进入5000米高空后,出现剧烈振动现象。黄炳新随即蹬舵,飞机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振动过于剧烈,方向舵掉了。

    黄炳新临危不乱,对杨步进说:“你别紧张,我也别紧张,万一不行,你跳伞,我把飞机飞回去。如果我牺牲了,你就把这个情况向上面报告。”

    杨步进坚定地说:“你不跳,我也不跳。你往前飞,我跟你往前走!”

    没有方向舵的飞机在高速降落时,稍有偏差就会机毁人亡。黄炳新双手紧握驾驶杆保持飞机平衡,沉着地对准跑道,只听见“唰”的一声,机轮安稳触地。

    “我们试飞员,谁不经历几回‘鬼门关’?”谈起空中历险,空军级试飞专家徐勇凌显得很轻松,“试飞员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害怕’二字。”

    有一年,徐勇凌驾驶某型战机进行科研试飞,在400米高度遭遇飞机起火。这是试飞中最险恶的情况,失控的飞机像一颗燃烧坠落的陨石,呼啸着砸向大地。

    多次尝试仍无法控制飞机后,在不到300米的高度,他本能地拉动了弹射器。虽然跳伞成功,但因离地面太近,徐勇凌重重摔在一块农田里,全身10多处骨折。

    这种特情非常罕见,必须查清原因,但仪器记录的数据在坠机爆炸中荡然无存。躺在病床上,连脖子都无法转动的徐勇凌,奇迹般地把飞机从起飞到失去操纵全过程的数据一一口述出来!

    在医院躺了4个月后,徐勇凌申请返回部队,很快又驾机重返蓝天。

    “航空科学的每一次突破,都以试飞员技术突破为基础”

    这是中国航空工业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次试飞,也是试飞员雷强铭心刻骨的一次飞行。1998年3月,作为首飞试飞员,他驾驶我国第一架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三代机——歼-10飞上蓝天!

    歼-10战机是被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列为国家重大专项国防重点装备。首飞,究竟能不能飞起来、飞回来?很多人心里都没底。

    3月23日,从上午9时一直等到下午4时,气象条件终于勉强达到首飞要求。指挥员把雷强拉到一边问:“雷子,飞不飞?”雷强沉思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飞!”

    雷强跨进座舱后一扭头,发现有个领导的脸上挂满泪水。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气氛弥漫在机场上。然而,座舱盖一关闭,雷强立即平静了下来。他下定决心:就是缺胳膊少腿,也要把飞机整回来!

    起动、滑出、加速、拉杆,飞机在快速滑跑中昂起头,呼啸着冲向蓝天。雷强有条不紊地做完各种试验动作。20分钟后,一个灵巧的下滑,飞机宛若一个翩翩起舞的芭蕾演员,优雅地收起舞姿,轻盈地落在了跑道上。

    一次注定被记入中国航空工业发展史的首飞圆满划上句号!停机坪上成了欢乐的海洋。雷强走下舷梯,已是泪流满面。

    歼-10的试飞,创造了三代战机研制中没有摔过飞机的纪录,空军两个试飞部队因此获得“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

    近年来,空军试飞员先后完成了歼-10、歼轰-7、某型发动机、空警-2000、空警-200等试飞任务,开创我国战机科研试飞新模式,使我国跻身于信息化、体系化发展航空装备的国家行列。歼-10试飞总师周自全总结说:“航空科学的每一次突破,都以试飞员技术突破为基础,只有不断创新才能抵达更高的科学境界。”

    “开最新型的飞机,做最惊险的动作,出最有分量的结论”

    “开最新型的飞机,做最惊险的动作,出最有分量的结论。”英雄试飞员李中华说。

    歼-10战机拥有出众的性能,这其中也凝聚着空军试飞员的大量心血。在科研试飞中,仅仅针对座舱、起落架等方面,试飞员就提出几百条改进建议。

    “试飞员既为产品质量把关,发现问题后又和我们一起攻关,帮助产品顺利过关,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陕飞公司一名领导说。

    一次,空军某试飞部队部队长张新文试飞某型飞机,机载设备发生故障,他没有轻易放过这个“小”问题。

    张新文召集机组试飞员与科研人员一起到机场做地面试验,把可能发生问题的因素列成“故障树”,一个树杈一个树杈去排查,最终成功解决这个故障。

    追求卓越、挑战极限是空军试飞员的特质。三角翼飞机失速尾旋是世界公认的“死亡禁地”,也是试飞中必须攻克的难关。国外在失速尾旋项目试飞中,损失过几十架飞机、数十名试飞员。这一试飞科目也制约着我国新机研制生产。

    经过层层淘汰选拔,国家派卢军、雷强到国外某知名试飞员学院飞三角翼失速尾旋。

    某国教科书上规定,负尾旋不能超过3圈,雷强觉得这不是极限值。

    有一天,在一名老试飞教官的陪同下,雷强跨入前舱,他驾机直接冲上万米高空。飞机进入负尾旋状态后,以4秒钟一圈、一圈600米的速度仰扣滚转下坠。

    1圈,2圈,3圈……飞机像陀螺一样越转越快,教官大惊失色:“雷,改出、改出!”雷强操纵着飞机直至进入第4圈,才改出“倒飞”状态。伴随着一声轰响,飞机重新启动,调整姿态后安然落地。

    “危险、艰辛、寂寞加在一起,抵不过一个‘爱’字” 

    “当了试飞员,就不能想当官。”许多空军试飞员说。

    1986年,空军某试飞部队政委王景海,奉命到空军运输航空兵某师挑选一名优秀飞行员,担任试飞工作。师技术检查主任邹延龄自愿申请并被选中。

    在许多人看来,已经在团职岗位上工作了6年,即将走上师职领导岗位的邹延龄,不该放弃大好的发展前途,到一个正团级单位去搞试飞,既要蹲山沟,又要担风险。

    但邹延龄说:“当国产飞机试飞员是我的心愿。我自信会是一个优秀的试飞员!” 

    试飞员的生活充满危险、艰辛、寂寞。但是它们加在一起,抵不过一个“爱”字。

    老一辈试飞员滑俊、王昂,先后驾驶过多种国产歼击机,完成了大量科研试飞任务,被中央军委授予“科研试飞英雄”荣誉称号。

    即使获得这么高的荣誉,他们仍然没有放松自己。为了能够多飞,滑俊自觉锻炼身体。一年四季,每天坚持跑步4000米。王昂几十年来坚持学习国外航空技术知识,还自学英语、日语、俄语。他说:“试飞员经常面临新机种、新技术、新课目,不努力学习,试飞中就会束手无策。”

    和所有试飞员一样,毕红军也热爱这个岗位。2003年,他被空军批准为空军首批试飞专家。6年后,毕红军到了飞行最高年限。按照规定,首席试飞专家可以特许延长至50岁。

    2010年3月,即将到达飞行年限的毕红军对蓝天依依不舍。领导找他谈话,希望能再飞一段时间,带教年轻试飞员。厂家也纷纷打来电话,现在新机型呈井喷式发展,迫切需要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试飞员。

    于是,上级批准毕红军的飞行年限延长到51岁。一年很快过去,又到了停飞的关口。他一边申请延长,一边打定主意,如果不能再上蓝天,就搞试飞员地面培训,无论如何不能闲着。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批复很快下来了:可以飞到55岁。喜悦的毕红军,成了年龄最大的空军战斗机试飞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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