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晚,一名警察在现场使用“单兵作战数字传输系统”向指挥部传回实时画面。这是武汉市东西湖公安分局首次实战公开展示“单兵作战数字传输系统”。该套系统由出警民警携带实时视频拍摄传输设备,同步将执法现场画面传输到指挥现场。该局目前已经为30名一线民警和20辆警车配备了“单兵作战数字传输系统”,民警出警中的一切行动都会实时传回指挥中心。该局介绍,开发这套系统不仅便于指挥研判,也有利于监督民警的执法行为。
新华社记者 程敏摄
互联网行业似乎特别热衷于“颠覆”。随便看看这个行业的新闻,或者与这个行业的从业者聊聊,你会不时得知谁谁谁又被“颠覆”了的消息,由此得出“天下大乱”的判断。比如,有一篇很流行的转帖文章,叫“互联网颠覆掉的17个行业”,就细数了从最传统的零售批发业,到制造、传媒、教育、金融等若干行当触网后的变局,结论是,互联网不但“要革命”,且要改写人类未来。
娱乐业喜欢“噱头”,明星炒作新闻,格调则不敢恭维。与之类似,互联网行业20多年的短暂发展史中,也越来越爱好“噱头”,他们喜欢炒作“高科技”,格调似乎要高一点。但如果认真想一下,看看这些年人类生活发生的具体变化,真的有传说的那么巨大吗?人们还在吃粮食,穿布料为主的衣服,住在钢筋水泥的房子里,享受水电的便利,远行需乘坐4个轮子的铁皮汽车……这种格局,从人类文明进入工业化时代以来,至少流行上百年了。
“IT精英”们带来什么新东西呢?毋庸置疑,电脑多多少少具有些“革命性”,从摆在桌子上的PC到拿在手里的iPhone,人类生活从此多了个大玩具。虽然它增添了我们衣食住行的丰富性和多样性,给人类生活做了些花俏的包装,可实质上没什么改变。况且,这个相对深刻一点的创新,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只不过是由一个人完成的。乔布斯死了以后,美国人都找不着工作了(No Jobs),一个人或一家公司的创造力并不能为整个行业正名。
从经济上看,互联网行业从一开始,就习惯于大呼小叫的炒作。最早,互联网技术催生了金融衍生品泛滥,之后是资本市场的COM泡沫大破灭,美国为了缓解危机对外恃强,反而在2008年制造了全球性金融危机。如果IT技术真的是一场深刻的技术革命,它所产生的技术红利也太少了,所能带来的产业升级时间也太短了。从这个意义上说,所谓“IT精英”们,更像是娱乐圈的明星,金融家们和他们合伙扮演了“皇帝的新裁缝”,一起制造了“颠覆者的假象”,暂时赢得了大众追捧而已。
中国本土的“IT明星”更没资格得意了。美国垄断了互联网基础设施和大多数核心技术,是标准的制定者。中国互联网行业的一切创新,几乎都是应用级别的,属于产业链后端,基于前端的基础性与原创性创新基本没有。当然,不能说模仿和“再创新”就不是创新,但本质上,这是种廉价的创新。多亏了有庞大的中国消费人口和潜在的大市场作为支撑,以及多年来中国实体经济高速发展积累了相当强大和廉价的实物制造能力,没有这些土壤和肥料,本土“IT精英”们在海外大公司的挤压下,恐怕连根毛都拿不到。所以,他们要像群蜂一样纷纷跑到海外上市,因为在中国市场挣了钱、“采了蜜”,要赶快拿去给投资人“交租子”才成。
相对而言,马云的阿里巴巴和淘宝本土化创新程度还算高的。不过,当马云大踏步迈向互联网金融业时,你就看到了他自身的瓶颈。互联网消费金融也许有很大发展空间,那是基于当下中国传统金融行业利益垄断、“后知后觉”的现状,搅局者马云应该会拿到自己的份额,但这仍不过是“从懒人和笨人手里抢蛋糕”而已,他并没有通过创新,另外“做一块新蛋糕”出来。况且,金融业是足够老土的传统行业,向这里回归,成了自诩为创新英雄的“IT精英”们觊觎的新领地,多少有点讽刺。大概因为向如此传统的行当靠拢,马云先生最近气质也有所变化,他竟然对气功感兴趣了。
这么说似乎有点强人所难。毕竟,阿里系从开始就是一家强调应用和商业模式创新的公司,发展技术不是他们的擅长,也不是他们的使命。好,那么看看中国本土“技术型公司”的表现。腾讯最近高调推出“微信5.0”,它恨不得几个月前就开始为这个“新星”造势。街头的每一个白领小资都在使用微信,通过网络营销,让他们知道微信马上要升级不是件难事儿,于是就看到今天的效果——街上众多的白领小资都在“打飞机”。
腾讯的技术创新,就是把手伸向利润最厚的手机游戏业而已。这类创新,倒是实打实服务于公司股价,但一点看不出有什么“颠覆性”。至于微信这个产品本身,一直身披“革命性创新”的彩衣,非常惹人注目。可本质上,它不过是基于移动平台的一款综合性即时通信软件,如今它抢别人的蛋糕,将来它还会抢自己的蛋糕——微信能否打败QQ?这是个问题。从长期看,终端平台还会发生改变,谷歌眼镜、视网膜电脑、穿戴式电脑,以及各类无处不在的智能终端会陆续出现,腾讯公司如不能做出更具开创性的基础研发和创新,靠各种即时通变体软件,永远都只能跟跑而已。问题是,它总能跟得上吗?
历史地看,互联网行业起源于1960年代美国的军工项目。在冷战期间,美国国防部把不同地区的军用电脑连接起来,试图构建一种分布式的,可避免一次性打击的网络指挥系统。1990年代初期,美国科研及企业研究机构建立了独立于军方的网络。此后,互联网才开始逐渐商业化推广。
这意味着,互联网最初的功能,本质上还是通过联网来提升电脑的运算效率和安全系数,进而提升科研水平,为技术大跨越提供支持。目前,随着网络带宽的无限增长、大数据的积累和挖掘、“云计算”应用,互联网原初的基本功能正逐渐体现出来。可以想象,未来的互联网应该是人工智能网络,是实现人机交流和人机协同创新的最佳工具。即便这样,互联网技术仍然是一个中介型工具,通过它,必须在能源、材料、制造、生物等实体产业上,实现真正有效的技术突破,人类的生活才会发生彻底的“颠覆”。否则,神马都是浮云。
那位写了“互联网颠覆掉的17个行业”的作者,其实很清楚互联网的本质:“它不是自己生产很多东西,而是对已有行业的潜力进行再挖掘。”正是这一点,决定了互联网产业的依附性,它可以打破旧棋局,却不能另起炉灶,去再开辟一个新格局。
对此,科幻作家刘慈欣的观点可谓一针见血:“IT技术的进步和普及造成了一种进步的假象,事实上,人类在除IT以外的其他技术领域,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并无太多突破性的进展。这种状况在航天领域尤其明显,在阿波罗登月以后的这几十年,航天技术在包括推进系统在内的大部分基础技术方面,都无重大突破,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补完善。”
这就是说,活在21世纪的“新人类”,不过仍在享受上个世纪的技术红利,而恰恰因为这些技术红利已经到头了,人类的产业扩张越发缺少新空间,缺乏新动力,这才造成全球经济旷日持久的低迷。金融危机的爆发以及后金融危机时代乏力的复苏,都在证明这一点。
因此,“IT精英”们的自鸣得意,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他们身上用所谓“高科技”渲染的珠光宝气,只能显示人类文明的迟滞不前和自以为是。往最好处说,互联网行业只是在原有技术平台上积累着“量变”,远远还没有带来“质变”。
人类技术大跃进发生“质变”的标准,包括实现可控核聚变,建立月球基地,采集氦三,并进而实现星际航行,最大化的开拓太阳系广袤的资源,让人类从“地球人”升级为“宇宙人”。这就如同人类的第二次大航海运动一样,奔向太空,将使人类继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之后,继而跨入智业文明,也就是星际文明。
刘慈欣在他的小说《三体》中说,人类只有掌握核聚变动力、实现行星际航行,才意味着人类文明真正学会直立行走。这个绝妙比喻其实充满了讽刺,这意味着,今天的人类文明还只是襁褓中的婴儿,他们还在地球这个摇篮里爬来爬去,而那些“IT精英”们,不过是多爬出来一些花样而已。
当年,创造了登月奇迹的阿波罗计划总共花费不过1000多亿美元,仅仅因为资金缺乏,就戛然而止了。可是想想,如今美联储为了给金融家们填补亏空,早就创造了数万亿美元的账单,这到底为了什么?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酝酿的互联网产业浪潮,一次又一次的金融危机如影随形,这又说明什么?互联网的高科技幻影,大概只是金融家们的遮羞布而已。这一次,叛离美国的斯诺登在进入俄罗斯境内时,竟爆料说美国当年登月不过是“造假”,这里隐含的嘲讽真是太强烈了。
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当人类向外太空探索的“英雄时代”过去后,那些真正的“冒险家”和“英雄”,变成今天的“IT精英”以及他们的天使投资人。不过,这中间也有另类,像艾隆·马斯克这样的疯子,在硅谷创业群体中也显得出格。也许因为他从小就对太空航行着迷,这位物理学博士能够看透“创新的本质”,所以,他把PayPal这种网络支付的花俏玩意卖了,赚了钱去投资太空探索公司(SpaceX),开发“龙”飞船,并承接了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向空间站送给养的订单。他继续开发的Falcon-Heavy近地轨道火箭,运载能力达53吨,比中国正在研发的新一代长征5型火箭高出一倍。
可惜,艾隆·马斯克经常被娱乐圈炒作成花边明星,很大程度上掩盖了这位一对双胞胎和三胞胎父亲的真实价值。他其实给那些“IT精英”们挽回了面子。马斯克投资的电动车公司特斯拉,以及太阳能公司SolarCity,也相当有想象力。这至少在“干实事儿”,其中任何一项技术突破能够实现,对人类生活的影响都可以具有互联网业所标榜的“颠覆性”。所以,哈佛大学教授、历史学家尼尔·弗格森一边控诉美国梦已成“噩梦”,一边又对马斯克的成就和探索赞赏有加。
不出意外的话,中国的“嫦娥”探月计划今年年底将迈出重要一步,“中华牌月球车”将首次登陆月球,这也是1972年美国阿波罗月球车最后一次探月后,人类再次使用月球车遨游月球。
为了实现真正的技术跃进,人类正重新站在一个新起点上。这将是一个历史性时刻,希望那些自我陶醉的“IT精英”们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看看广袤的星空,认真想想:到底什么才能真正改变人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