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一个早上,杨满和老伴儿一如既往地完成了每天的“固定项目”:互相搀着晒太阳,买菜,散步,之后回到他们85.3平方米的家里。此时,太阳正好透过铝合金窗户射到客厅的茶几上。
退休之后,杨满夫妇一直过着这样简单的生活。
杨满今年76岁,1956年3月从北京市昌平区来到北大荒,成为了第二批垦荒队员;老伴徐春华来自北京市东城区,75岁的她耳朵已经“不如从前那样好使了”,老伴便成了她的“助听器”。
从杨满老人的屋子望下去,可以看见花坛里茵茵的绿草和路旁新栽的小杨树。这套房子是他们的三个儿子买给他们的,属于共青农场凤鸣东区第四期工程,除去拆迁补贴,一共花了12万元。今年4月,他们从农场七连的砖房里搬了过来。
几十年过去了,居住条件和居住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年,杨满夫妇刚来到萝北县的时候,住的是茅草搭起来的窝棚,天冷的时候窝棚底下就是冰凉的雪和水,被褥都硬邦邦的。风大的时候,晚上躺着就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有一回晚上,我们杀了一头猪,用铁丝穿上,裹上草席挂在食堂里,第二天起来发现只剩下了一根铁丝,肉和骨头全被狼吃光了。那时候哪管得上什么绿化、居住环境,能保全性命就是最大的福气了。”徐春华老人双手紧握在一起,说起这件事依然心有余悸。杨满把手轻轻放在老伴的腿上拍了拍。
中午,杨满老人给老伴做了一盘地三鲜,一锅土豆牛肉,一个紫菜蛋花汤。紫菜、牛肉、鸡蛋和大米等是从凤鸣东区菜市场买来的,青椒、土豆和茄子则是他们自己在小菜地里种的,“吃不图好,就图个健康。用流行的话说,这都是绿色食品呀”。
作为共青农场的退休职工,他们一个月分别有2000元和1700元的退休工资,除去日常生活开支,还能余下一大部分存进银行,“给孩子们留着”。
吃过午饭,外面刮起了风,气温变得有点低,以往来这里打麻将的老垦荒队员们今天没有过来。本来,这些老人们几乎每天都会到杨满老人家里来,打麻将,玩扑克,聊天儿。
而他们刚来的时候,这些是难以想象的。那时的北大荒人烟稀少,“三十里地对面炕,六十里地是街坊”,白天一起劳作的又都是来自各个地方的、彼此陌生的垦荒青年。50多年后,他们成了最亲密的朋友和邻居。
傍晚,杨满老两口儿来到小区的小广场,同其他人一起跳了“有氧操”。去年老两口儿的风湿病犯了,从此就不常去农场的大广场与大家跳“大型集体舞”了,而是在小广场跟年轻人学起了“有氧操”。
“以前,黑着天起床,干一天活,再黑着天回来,都不知道时间,累了一天,到了晚上倒头就睡,哪里还有什么活动呀!”杨满说。
“不不不,你不记得啦?我们当时还有个娱乐项目呢!就是晚上害怕的时候睡不着觉,咱们就一起大声唱歌,最后唱着唱着就睡着啦!”徐春华笑得眼角有些湿润。
(南开大学 张文婷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郑琪 四川文化产业职业学院 杨艳 山西农业大学 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