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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13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传奇

破译发票“密码”

实习生 陈墨 《 中国青年报 》( 2013年11月13日   10 版)

    皮肤黑黑的,头发短短的,说话略带局促,笑起来很憨。比起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中国马克思主义学院党总支书记兼副院长的头衔,李明龙反倒更像个庄稼汉,只不过他的“收成”是几十万张发票,“耕作期”是31年。

    问及在收藏发票上花了多少钱,这位财政学博士嘿嘿一笑,摆一摆手,“不提也罢”。但一提起发票,羞赧便立即被透着一股子高兴劲儿地滔滔不绝代替了,“我跟我们领导讲,就是把中青政所有的教室都空出来,我的发票也贴不下!”

    这话一点不假,占据了书柜和写字台之间空隙的大纸箱里堆满了信封,里面都是李明龙淘来的发票,好多还没有打开。写字台前边的地上放着四个锈迹斑斑的斗,里头还有几个算盘,一个20多厘米带横槽的长方形木质物件,李明龙说这是印账本的印版,“有钱人家才能印起格子呢,我找个精美的账本给你欣赏欣赏。”说着搬了个凳子站在一人多高的书柜前开始翻,翻开账本未语先笑,“你看,每个账房先生都是书法家,有的最后一个字下边画个大圈,有的旁边打个波浪,这就是用书法防伪。” 

    如果不是举家从兰州搬到北京,想来无处安放的就不只是发票了。李明龙从小用过的作业本、小人书,一大堆七七八八的东西从上世纪70年代一直留到2007年,李明龙对那些旧物念念不忘,“那么大一箱子,带不过来可惜了。”

    与发票结缘源于小学时去印刷厂学工时看到发票印制的经历,事实上,李明龙对印刷品有种天然的感情。小时候悄悄拿走印刷厂印歪了废掉的书,回家当宝贝一样藏着;读书时买的辞典都戴着白线手套翻看,多年过去书还跟新的一样;直到现在别人寄发票给他的快递包装李明龙都舍不得扔,在箱子上叠了厚厚的一摞。

    李明龙与发票的“三十一情缘”开始于1982年,他机缘巧合进了税政科负责批发票,顺理成章地迷上了收藏,那时主要是亲戚朋友帮忙找,曾珍爱的邮票都拿去跟朋友换了发票。上世纪90年代来北京读书,刚好赶上了老票据出来的好时候,很多地主家文革时藏起来塞在房梁上的发票、地契到扒房子的时候纷纷“出土”,同时“见光”的还有李明龙的钱包。

    古玩市场也是江湖,可谓“不宰不相识”,李明龙刚入行头几年没少交学费。“可能1000块钱的东西,对方说1万,一狠心买下来,以后就是朋友了。”现在这些古玩商从农村进到新货都会第一时间联系李明龙,连笑带骂地把老票据卖给他。

    如今老发票已经很难找了,李明龙经常不辞辛苦去外地淘,开会出差也一定会去古玩市场。除了云南,全国基本走遍了,“山西我都去过几百次了!周五晚上走,周日回来。”

    网络也成了李明龙寻觅藏品的“利器”,一位在网上晒出自己银票印版照片的网友被李明龙缠了一年多,终于同意卖给他。每次拿回来的发票李明龙都要铺平、压在玻璃板下,然后装进夹子里。有一次从南方淘回来一块印版,上面被白蚁蛀了,李明龙用酒精擦拭之后放在冰箱里冻了三天三夜才拿出来。

    每天睡前研究发票已经成为他必做的“功课”,“不看看睡不着觉!”清代和民国发票和账本上常有个笔画只有一撇的字,李明龙知道这一定是个数量单位,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于是考古变成了数学——用方程式,把这个字当做X,然后列等式让商品数量与单价之积与总价相等,最终解出是个“千”字。同样的办法,李明龙“破译”出“百”就是草写的“可”字一样的小圈圈,上边加一横就是“二百”。旁人眼中天书一样的账本,李明龙能读出来。

    在李明龙眼中,和坛坛罐罐的古玩比起来,这些记载了柴米油盐的发票账本更有鲜活历史的原汁原味,“这就是前人留下的宝藏,我也想给后人留点什么。”

    李明龙已经列好了清代发票、民国发票两本书的大纲,打算用断代史的方式写收藏文化。“欣赏”和“感受”是他用在发票上的高频词汇。他从不转卖自己的发票,也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有多了不起,不过是“我不抽烟不喝酒,就这么一个爱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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