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夕,记者再次来到2013年岷漳地震的震中永星村,恰巧赶上震后村里的第一场婚礼。
23岁的新郎包晓东早早来到了女方家,穿着新西装的包晓东从帐篷里抱起一袭白色婚纱的新娘李小丽,径直上了车,车队一溜烟穿过山路,便到了新郎家。
鞭炮声中,永星村村会计包普安正在厨房忙碌。此刻,他套着护袖,抡着大勺,俨然是一幅大厨模样。震后,包会计负责指挥分发物资,他的喇叭一度是永星村的中心。他边翻炒着锅里的菜,边笑着说:“酒席十个菜,跟城里人一样。”
婚宴所用的猪肉和鱼都是从茶埠镇和县城买来的。在简陋的厨房里,帮忙的女人们正在装凉盘,黄色的是豆芽,红色的是胡萝卜丝。案板上,一碗碗酱肉只等着下蒸笼。
“冬日里闲,早一点办了,心里踏实。”新郎的父亲包胜科说。这桩婚事,早在2012年就订了亲。因为地震,不得不推迟了一些。令包胜科感动的是,尽管震后每家的生计都有困难,但是大家搭礼却不含糊,最低的也有100元。
“全村人都来了,大家都在帮我呢,亲家也没有多要彩礼,大家都互帮互助。”说话的功夫,包胜科也没闲着,向来客递烟。永星村依然保持着淳朴的民风,遇红白喜事,各家还要送一篮子的蒸馍。
这场灾后的婚礼,一切从简。但包胜科还是坚持花了6000元为一对新人搭建了崭新的板房当婚房。板房里,两位新人的婚纱照显得格外温馨。门口贴着这样一幅新联:“喜逢冬夜作春宵,方借花容添月色。”
在临时搭建的喜棚子里,满满当当摆了十来桌,两盆炭火烧得正旺。抽烟的抽烟,嗑瓜子的嗑瓜子,坐席的早就聊开了。见记者端着相机进来,几个壮年人硬拉着入席。
“你采访采访他,他可是我们村里的名人?”
“为啥?”
“他是地震时第一个跑出来的。”旁边的“八字胡”开起了玩笑,“为啥呀?地震了,各顾各的,没管媳妇嘛。”
众人起哄,满桌都笑了。原来,2013年7月22日地震发生时,在地里干活的马宗学赶到家中,和邻居们救出废墟中被压伤的妻子,不顾一切抬着妻子跑下山沟,第一批坐着直升飞机到兰州接受了治疗。当时,中央电视台记者采访了幸运登机的马宗学。
永星村好久没有这样喜庆过了。喜棚里,拳划了一轮又一轮,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人们在搭着帐篷的院子里,平静地翻晒着药材,等待着药材价格的上涨。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时间的脚步,岷县灾区在艰难地告别过去,走向未来。
本报兰州12月31日电
本报记者 张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