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的李乙,曾有过很多女孩在青春期的毛病:叛逆、喝酒、喜欢和一群人疯。
出生在长寿区一个镇上的她,家境相对殷实,上初中时,性格男性化,和很多女孩一样,她狂热地喜欢李宇春。
当地普遍存在的重男轻女思想,让她的爷爷奶奶并不是那么喜欢她,而她的父母,则在千里之外打工。
这让她觉得异常寂寞,喜欢和一大群同龄孩子聚在一起,抽烟,喝酒,也会打架。
有一次,一群男孩和几个女孩喝酒,一名女孩喝得烂醉,后来“出了那种事情”,这种生活开始让她害怕,可是,她找不到另外的能让自己喜爱的生活。
迷惘中,初三时,她辍学了。14岁的她到了重庆,开始漂泊。她曾经在餐馆洗碗,去洗发店当洗头妹。打工经历让年纪轻轻的她尝尽了人世的冷暖,“我小,别人都欺负我,什么挨骂的事情就支使我去做,我心里好苦,好难过。”
压力之下,她的一些女性同学和朋友开始“做那种行当”,这让她更加惶恐,开始渴望回到学校,希望摆脱这种生活。
此时,她却遭遇更重的一击,她的一个朋友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可这名男孩却喜欢自己,她被自己的朋友叫上6个人打了一顿。
“什么是朋友?什么是友谊?什么是生活?” 李乙找不到答案,她开始经常自残,“有时甚至觉得那种痛很舒服。”
实在忍受不了流浪的苦楚,她回到了学校。
此刻的她,充满了绝望的孤独感:奶奶简直无法忍受,电话对面沉默寡言的父亲,问完考试成绩便无话可说。
这个小小年纪便经历太多的女生,如今最渴望的,便是拥有希望,是别人“把我当人看”,而不是像长辈经常挂在嘴边的“你这样子,以后只能去捡垃圾!”
幸运的是,当她进入行知职校后,一个很小的契机,让她很快解开心魔,并在此后慢慢从灰暗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入校军训时,必须上交手机,她交了一部,偷偷把另一部藏在枕头下。
有一天,老师来教大家叠被子,发现她的被子叠得很难看,便手把手地教她。
老师发现了藏在枕头下的手机,李乙“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以为要受罚,至少挨骂”。
可是,老师只是笑嘻嘻地问她:“你怎么这么聪明?”
羞愧难当的李乙赶紧交出了手机,并诚恳地向老师认错。“老师这句话对我影响太大了,我真的感受到语言的魅力,老师看起来是表扬的话,我是能听懂意思的,但当时又有台阶下,我没有在宿舍同学面前丢脸。”
当晚,她辗转反侧,开始琢磨人和人交往中该怎么说话。她意识到,长辈的很多话伤害了自己的自尊心,而自己其实也说了很多过火的话,这让交流变得很伤人,自己也因此失去了亲情和友谊。
她开始对“该怎么说话、怎么交流”感兴趣。学校每个月都会组织读书交流会,请学生去发表关于读书心得的演讲,班级的第一次交流会上,忐忑不安的李乙第一次在很多人面前登场了。
她永远记得结束时那一刻,“简直是掌声雷动,”她说,“我好喜欢那种感觉!”
她开始更加主动地学习沟通的技巧,心门打开后,她发现,得到友谊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而且,她还成为学校电视台的一名广播员。她甚至希望,以后能做一名电台主持人或者一些仪式上的司仪。
有了希望和目标,她身上曾有过的颓废逐渐褪去,喜欢上了以前本能抗拒的“正能量”。和她关系很好的一个男生,曾经跟着别人干过一些近乎违法的事情,在她的劝说下,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进入校园学习。
尊重孩子
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如果李乙的家长和老师能更早地发现她的问题,在她因为同伴喝酒后“出事”而动摇的关键节点给予她正确的指引,她的成长将不会这般艰涩,重构自信也更为容易——毕竟,初中时,她的成绩在班级处于上游。
李乙的故事最大的启示在于,尊重孩子的自尊,让孩子自己点燃希望,找到学习的动力,是解决孩子懒惰厌学、自暴自弃的症结。
如果家长总是拿自己当家长,拿孩子当孩子,无视孩子的自我判断,总是想当然地认为孩子会遵从成人对生活的理解和价值观行事,将会导致孩子的本能抵触。
事实上,每个青少年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比成人更为敏感,心思更为细腻,抗击打能力更弱,更加渴望尊重,正如李乙的经历所昭示的那样,引导青少年最有效的办法,是让孩子体会到成人心目中的“理想道路”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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