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日本汉子刚烈,以自焚抗争,但首相安倍还是达到了目的,7月1日在内阁会议上通过了修改解禁集体自卫权的宪法解释。这前后,许多日本高三学生收到日本自卫队的《募集の案内》——招兵也。当然,这是历年的常规项目,并不就是为呼应安倍。
中韩对日本军国主义倾向极警惕,不断敲打,认为安倍温水煮青蛙,正步步逼近“和平宪法”,但爱好和平的力量很强大,安倍必不能得逞。其实,在日本国内,摆脱“和平宪法”束缚,拥有真正军队,使日本重新变成“正常大国”,这力量也是强大的。
“和平宪法”是怎么回事?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美国将军麦克阿瑟入主东京,“近乎肉欲”地熊抱了日本,直逼日本修改宪法。之后数月,日本朝野有几个新宪法草案出笼,而日本政府拿出草案的时间最晚,内容也最水。麦克阿瑟不高兴了,认为日本官人太不认真学习《波茨坦宣言》了,1946年2月一周内美国人就拿出了日本新宪法三原则,除涉及日本天皇地位、贵族特权和预算制度,就是废除日本的战争权。
新宪法对战争权最终的描述是:“日本国民出于对正义和秩序为基调的国际和平的诚实希求,永久放弃作为国家权力的战争权与以武力威吓或武力行使作为解决国际纷争的手段。为达前项之目的,陆海空军及其它战力,将不得保持。国家的交战权,将不予承认。”此即“和平宪法”。
想那日军曾横踏亚太,何等凶悍,但麦克阿瑟一声令下,就自废武功,甘做龟儿子,强烈反差令人唏嘘。美国史学家约翰·道尔讲过这么个故事。
1945年8月28日(我对这个日子很惊讶,距日本宣布投降不过十来天),美军大部队尚未进入,在东京皇居前的广场上,举行了一场特殊慰安设施协会R.A.A.的就职仪式。为迎接麦克阿瑟和他的同事们,日本政府出资招募了这些慰安妇,“用1亿日元守住贞操不算昂贵”。在那之前92年,1853年美国将军马修·佩里打开日本大门时,日本人也做了同样的事。
虽然这令日本男人郁闷,但慰安妇有自己的理论基础和精神支柱,在广场上,R.A.A.宣读了誓词:“……由此同志结盟,信念引领我等勇往直前,通过几千名昭和的阿吉之献身,筑起一座阻挡狂澜的防波堤,共同护持培养民族的纯洁,为维护战后社会秩序之根本,甘当地下之柱石……我等断非向进驻军献媚,我等并非有损气节或出卖灵魂,我等只不过尽不可免之礼仪,并履行条约中我方之义务,为社会之安宁做出贡献。我等敢大声直言,是为护国体挺身而出。”
这华丽的誓词,一定是男人写的。
日本人的秉性确实鲜明,一旦臣服便死心塌地。对麦克阿瑟,当年被认为具有启蒙精神的《朝日新闻》称他为“我们的父”,现在仍有东方国度这样称呼他们的领袖。而作为“父亲”,麦克阿瑟像神一样安坐在他的司令部里发号施令,从不与日本公众接触。据说,在他主政日本5年里,只有16位日本人和他说话超过两次。
1951年4月,由于麦克阿瑟跳着脚对华使横,军人干政,被杜鲁门总统免职。日本一片哀号,连“小学生都为他停了课”。确实,麦克阿瑟把日本当成小学生。
5月5日,在美参院发言中,麦克阿瑟这样评价日本:日本人除了时间上的古老之外,仍然处于受指导的状态。以现代文明的标准衡量,与我们45岁的成熟相比,他们还像是12岁的孩子……无论德国人做什么无视现代道德标准、国际规范的事情,他都是有意为之,他不是由于缺乏对世界的常识而犯错误,他不像日本人在一定程度上犯的是无心之错……
之后出于冷战需要,美国要求德国与日本重整军备(当时叫“再军备”,与今日美国重返亚洲“再平衡”相似),但与德国总理阿登纳不同,时任日本首相吉田茂拒绝了,“安全依靠美国,集中力量发展经济”。而联邦德国在1955年就恢复国防部,组建国防军,2003年德国与荷兰更联手接过了驻阿富汗国际安全部队的指挥权。
如今“12岁”的安倍“再军备”,一定是听到了阴间里麦克阿瑟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