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如何不被欺

熊定中

案情简介：

    优酷和陌陌在一个奇怪的方向上火了一把：一位自称NIKOEDWARDS的90后在文中称，优酷为陌陌拍摄的广告宣传片剽窃了NIKO团队的创意，并说明了事件的详细经过。

    NIKO自称是一位19岁小青年，组织团队借助一个搭载相机的气球成功拍摄到了高空中的地球图像。9月8日，NIKO将这个故事以《追气球的熊孩子》为题发布在网上，引起了优酷某创意制片人的关注。制片人表示想邀请NIKO团队参与优酷为陌陌拍摄的一个视频短片，并承诺给其团队6000元劳务费。随后双方开始多轮沟通，制片人还以拍摄的名义向NIKO询问了设备情况与制作过程。11月4日，制片人称因资金问题无法继续拍摄，双方遂结束了合作。

    NIKO原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但前不久，他发现优酷发布了《追气球的熊孩子》同名陌陌广告宣传片，上线72小时内即获得了超过百万次的点击量。宣传片在创意、文案、图片选用上均与NIKO团队拍摄项目高度相似。在NIKO询问时，制片人则否认抄袭，称宣传片与NIKO团队无关。于是NIKO将通信记录、广告视频、自己拍摄的作品等集合在一起，写成《少年不可欺》一文发布在网上，以寻求法律帮助并获得优酷、陌陌的公开道歉。

    文章发布隔天，陌陌在官微上向NIKO表达了歉意，称已在全平台停止对此视频的推广，并要求优酷对此进行调查。优酷则于次日发布了此事件调查结果，称宣传片的标题、故事脉络与图片等与NIKO的重合率较高，但在法律范围内尚不能认定为侵权行为。不过出于对原创的尊重和保护，愿为此公开致歉，并在网络上撤下此条视频，事件暂时告一段落。

律师建议：

    故事并不曲折，也还没有发展到以营利为目的的“创业”阶段。NIKO所做的事情目前还只能说是一个有趣的“创意”。但是在这个时代，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后来人们觉得很有前景的创业项目，在它萌芽的时候，其实也不过只是发起人的一个有趣的创意而已。如果NIKO未来想把这个创意商业化呢？或者说在实现其他有趣创意的“熊孩子”们面临这样的遭遇时，有哪些痛点是应该也可以去避免的呢？在这里，我们讲讲“少年如何不被欺”。

    创业的青少年首先应该知道的是，知识产权的相关法律在保护很多商业利益上是无能为力的，核心的原因是“知识产权法律并不保护思想，它保护的是表达”，这一点往往与普通人的常识相悖：很多胜在新颖的“创意”，如果其实现方式并没有很高的技术门槛，则是非常可能被人“借用”且不违反知识产权相关法律的。因此，如果此类创意确实有必要跟其他人合作完成，首先应当签署相应的保密协议和相应的违约条款，以双方约定违约责任的方式限制对方对特定创意的使用和不当获利。

    其次，虽然创意问题上知识产权法律的保护比较薄弱，但对于洽商过程中的缔约行为是受到合同法保护的。NIKO在这个问题上做得非常好，保留并能够再现当初的磋商过程，正因如此，在出现创意被盗用而又没有签署正式合同的情况时，可以以缔约过失来寻求合同法的保护。

    最后，之前提到的两点分别是在事后寻求法律的保护，实际上，成本最低的方式就是将自己的创意肢解成若干个部分，并且分阶段抛出来跟合作方洽商，并争取到每个阶段的利益后才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合作。最为典型的例如提供创意视频拍摄服务，虽然合作的目的是为了获得最终的视频文件，但从基础创意，到脚本撰写，到拍摄准备，到后期制作，可以人为地分成很多个阶段。除非每个阶段都能拿到自己对应的利益，否则就不推进下一个步骤，如果这样的话，“少年”何愁被欺？

    （作者为北京华沛德权律师事务所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