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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过去了，记忆也许正变得黯淡。经历广岛和长崎原子弹轰炸的幸存者，大多已经是80多岁的老人。而许多年轻的日本国民，已经不能说出来自美国的原子弹爆炸的确切日期。但是，每年一到纪念日，相关的讨论又会出现，而且一直以来都很激烈和纠结。
1945年9月，原子弹在两座城市爆炸，共计带走超过20万人的生命，他们中大多数是平民，而且许多遇难者当时经历了无法言说的痛苦，这些事实是毫无疑义的；这两颗炸弹还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此后人类的生存被地缘政治争端所绑架，这也是毫无疑义的事实。始终存在并且从来没有得到解决的问题是：当时的轰炸是否必要且合乎道义。
广岛和长崎已经成为和平的圣地，它以和平主义的视角阐释了核武器是绝对的邪恶。8月6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与美国驻日本大使卡罗琳·肯尼迪，会同几万名当地民众，一起在广岛纪念那颗绰号叫“小男孩”的原子弹在城市上空爆炸。
今年的纪念活动和往年一样，现场伴随着对核裁军的呼吁，表面看上去态度明确，表达冷静。在示威者与警方看似平静的表相之下，暗藏波涛汹涌。太平洋战争、日本的罪行再加上原子弹，折射出安倍的政策。他警告日本国内的和平主义者，同时致力于改变日本战后的非军事化政策。他还参拜祭祀靖国神社，那里面供奉着包括战犯在内的战死者，这些举动激起了遭受到日本军国主义伤害者——主要是韩国与中国民众的不满情绪。
在美国，主流观点是原子弹让日本人跪下屈服，避免了在日本本土作战，以及由此导致的美国人与日本人的巨大伤亡，因而是必要的。还有观点认为，原子弹有助于遏制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苏联的野心。但是，这两种观点都无法得到证实。
争吵不休之上的事实是：自从70年前广岛和长崎上空出现蘑菇云以来，美国至今依旧是唯一一个将原子弹用于实战的国家。下令使用原子弹的时任总统亨利·杜鲁门从来没有后悔作出这一决定——对他来说，原子弹“仅仅是另一件彰显正义的强大武器”。但是，发明原子弹的人却从来不这么说。为人所知的是，在原子弹发明中扮演核心角色的物理学家罗伯特·奥本海波，在第一次原子弹测试后，曾引用了一句印度教经典：“我现在变成了死亡，世界的破坏者。”
这并不是一个可以让人耸耸肩就了事的战争往事。在原子弹爆炸50周年纪念日时，在广岛投下原子弹的“艾诺拉·盖号”B-29式轰炸机被拿到史密斯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展示时，也明显经历了令人痛苦的争论。
争论和质疑将持续下去，也应该持续下去。自从原子弹在广岛与长崎上空爆炸以来，世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然而，当下为阻止伊朗发展核项目而举行的示威活动，也显示着这种末日武器的威胁并没有远离我们。
原文刊发于《纽约时报》2015年8月7日
（翻译：王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