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版图上 那些年轻的身影

    非你莫属

    作为国有重要骨干企业，中国通用技术集团是国内最早一批“走出去”的中国企业。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就在周边国家成功实施了一系列能源、基础设施类国际工程。这其中，高达65%以上的业务分布在“一带一路”版图上。

    项目团队中，一线管理员工、核心执行团队乃至高管，50%以上是35岁以下的青年，他们已经成长为通用技术集团工程承包事业中开疆拓土的青年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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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4月14日零点，伴随着满负荷发电闪烁的红色点火花，中国通用技术集团所属中国机械进出口（集团）有限公司（下称“中机公司”）与阿尔斯通公司联合承揽的马来西亚曼绒项目顺利实现移交。以中国通用技术集团“联合、联盟、联动”国际化经营思路为代表的中国国际工程承包企业跨入市场、业务、团队的“高端新时代”。那一刻，坚守项目4年的年轻人百感交集。

    “八米之争”不退让

    2011年，马来西亚曼绒项目正式签署。合同涉及金额逾16亿美元，这是当年中国能源领域最大的海外项目之一，也是我国在东南亚地区，首次涉足单机组容量百万量级的电站项目。

    从竞标环节开始，竞争就异常激烈。“对手大多来自日本、韩国及欧美国家。其中包括世界闻名的三菱、西门子等企业。马来西亚对基础设施建设执行的是较为苛刻的美英标准，难度不言而喻。”曼绒海外部分项目经理兼现场经理郑泰介绍。

    为更好地完成项目，中机公司与法国巨头阿尔斯通组成了联合体。可是大家还没从中标的喜悦中平静下来，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通常情况下，签署合同后业主会预留一段时间，让施工方进行前期筹备，中机公司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项目从签约结束后第一天便开始计算工期。”曼绒项目总工程师张明强说，如不能按期交付，一天的违约金高达数百万美元。

    以往，很多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项目，左手握着政策优势，右手握着资金、技术优势，运作环境较为宽松。“而曼绒项目是纯粹市场化运作。”郑泰说，“市场化的重要标准之一，就是要真金白银地计算投入产出。”

    为了抢工期，原本负责投标的5人，中标后直接从会场转到工地，同时团队不断吸纳新人。很快，初期的项目组壮大到32人，来自不同国家。用郑泰的话说：“那段时间感觉英语听力进步神速。印度、日本、伦敦口音……听起来统统不在话下。”这句玩笑中的艰难，却让人笑不起来。

    张明强清楚地记得那次“八米之争”。在与法方最初签订合约时，双方规定：汽机房、锅炉房外一米以内的空间建设均由法方负责；一米范围之外的空间由中方负责。实际履约中，汽机房与锅炉房之间相隔十米。法方理解，这八米部分的费用应由中方负责。但中方依据主合同认为汽机房与锅炉房作为整体空间，均应由法方负责。双方分歧巨大。

    “八米”不是个小数字。“地上建筑高达九十余米，地基要打七十多米，这中间包含了无数管道、线路、钢结构等投入。”张明强说，“妥协就代表着巨大损失。”在中方据理力争下，最终赢得主动权。

    “虽然合作中时常迸发出‘火药味’，不过并不会因此伤了和气。打开天窗说亮话，问题总有办法解决！”张明强笑着说。

    挤在工地集装箱里办公的“白领”

    曼绒项目业主是马来西亚最重要的电力投资与生产企业，聘请了以苛刻闻名的东京电力公司作为项目业主工程师。

    中机公司与阿尔斯通联合体下各级分包商与供货商，则是以美国BV、南非Murray & Roberts、法国Lafarge集团等跨国公司为代表的全球一流知名企业。

    这样的“高配置”对于缺乏“国际大赛”经验的年轻团队，打交道的难度颇高。

    “我们只能靠笨功夫弥补差距。”项目副经理张文竞告诉记者，“竞标时期，团队在吉隆坡常驻了3个月。这段时间，每天早上起来就在合作伙伴阿尔斯通办公室开会，晚上12点回到酒店，做标书到第二天凌晨3点多。”

    那段时间，团队5人轮流生病。“因为人手不够，一个人得顶三个人用。每天睡觉只有两三个小时。”她说。

    郑泰还记得，“当时的施工现场办公地就是一片沙地，连集装箱都没有。”

    施工现场位于马来西亚霹雳州，是填海所得的一片荒地，常年高温达40摄氏度，“在户外站一上午肯定掉层皮。”签约一个月后，现场才有了第一个集装箱，算是临时的办公室。大半年时间，整个团队都挤在几个集装箱中办公。直到2012年2月，由活动板房改造的办公室才算建成。“我们是吃住都在工地的‘白领’，集文案、工程师、建筑工人等多种角色于一身。”郑泰调侃道。

    “没有周末。每天下了班整个人都像散架了，有口面吃就非常幸福了。”张文竞说。

    有一次，她的签证到期了，必须出境。“点儿背，出来3天，把脚崴了。”再回到马来西亚，原本活蹦乱跳的她，只好拄着拐，出现在了沙地上，为此不得不练起“功夫”。“拐棍在沙地上一戳就是一个坑，走起路来太费劲了！”

    为了工程顺利开展，团队不断引入新的力量。最高峰时，曼绒项目有来自五大洲、28个国家的人员直接参与项目执行管理，每天都在上演着激烈的文化碰撞，每次现场会议都是一次刮起头脑风暴的“国际峰会”，而这种国际化的合作融合，令项目团队“长了不少本事”。

    MH370上的小伙伴，你们去哪儿了？

    时至今日，张文竞还清楚记得马航MH370航班失联的那个清晨。“当时我在印尼处理另外一个项目。一大早，我就接到紧急电话，说航班上的两个同事联系不上了。失联同事是1987年出生的一名北京女生，和一名1985年出生的辽宁男生。”提起马航MH370，她语气中有些不忍。

    随后的日子里，马航事件始终牵动着大家的心。“两个活泼的同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整个团队士气低落。我们往返中国和马来西亚，每次乘坐的都是MH370，这让大家心情非常复杂。”

    为了寄托思念，在施工现场，大家将一间不足5平方米的办公室改为祈祷室。“里面挂满了花朵、照片和蜡烛，会感觉到昔日的同事仍和你在一起。”郑泰说，“那些日子，大家感受到生命的无常，正因此，更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前不久，马来西亚方面宣布在法属留尼汪岛附近发现飞机残骸。不过，张文竞和同事仍愿意相信，“他们只是暂时去了另一个地方。”至今，工地上仍为两人保留了办公室和床铺。“也许有一天，他们会推门而入。”张文竞的眼睛有些泛红。

    4年来，这个团队成长背后，是每个人的付出与坚持：他们中有的人4年没有回家过年；有的人拖着打石膏的双腿出现在项目现场；有的人婚期一拖再拖；还有的人，永远地消失在MH370上……2014年，项目团队荣获“中央企业青年文明号”称号，2015年作为中资企业海外团队中特别推荐集体荣获“全国青年文明号”称号。

    马来西亚曼绒项目部青年团队只是中国通用技术集团众多海外工程项目青年群像中的一个缩影。近年来，中国通用技术集团80%以上的海外业务来自“一带一路”的沿线国家，从乌兹别克斯坦、伊朗，到土耳其、俄罗斯，再到遥远的大西洋东岸，从越南、马来西亚、印尼，到孟加拉国、斯里兰卡再到遥远的非洲，通用技术青年一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