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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2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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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茶

一个人住也很好

林蔚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5年10月27日   12 版)

    我喜爱的高木直子出新书了:《一个人住第几年了?》

    依旧是碎碎念的单身生活日常,依旧时不时让人直呼感同身受。就像资深粉当年读《一个人住第5年》、《一个人住第9年》一样:咦,好像一面镜子看到了自己。一个人做饭并分装在冷冻格里;一个人看恐怖片然后忐忑着捱过长夜;一个人装书架;一个人对抗失恋后的悲伤……到了“第几年”,单身的衣食住行仍然是一地鸡毛,但也会有小小的变化。比如即将迈入中年,不安感加重,于是特地跑去做身体检查。又比如,居室空间在多年累积下几近饱和,终有一日也赶上了断舍离的时髦。

    刚出书的时候,大概高木直子自己都不会想到,“一个人住”会成为一个系列吧。按照现行主流价值观,女性单身5年生活就够长久了,9年俨然是极限了。9年之后,那是直接在脸上写了“不婚”二字吧?又或者,他们先入为主地帮你设定:单身生活那么久,还能适应两人世界吗?

    说起来,日本还真是相对适合单身女性生活的地方。一个人住不窘迫,一个人吃饭不出格,一个人出游也太寻常。甚至只要你愿意,旅行时还可以订上女性专用旅馆,预约好独享的早餐和晚餐。当然,我说相对适合是指亚洲地区,放到欧美很多国家,单身就是个人生活方式,无需他人指手画脚。

    在中国,我以为上海是最适合单身女性生活的城市。相对可靠的治安环境,便利快捷的基础设施。三五步就有一家深夜亮灯的便利店,小区周边总有小而干净的咖啡馆、简餐店。邻居通常是客气而疏离的,但总好过见了几面就拉住手要给你介绍对象或者苦口婆心劝你赶紧嫁人的。

    我曾经在上海一个人住了近十年,现在回想起来,也多只记得单身生活的自由和惬意。早上有面包坊的香蒜面包、热美式咖啡,早点铺的生煎包和小馄饨,晚上有茶餐厅的炒饭和苏式面馆的雪菜肉丝面。菜市场的小贩记得你的口味,门口的音像店会帮你留好最新的美剧。一个人扛着折叠式大梯子回来时,邻居只是微笑着帮你按电梯。十年里,对门阿婆只主动找过我几回,有时是让我参加小区救灾捐款,有时是让我签名反对搭建违章建筑,还有一次,她们三缺一问我会不会搓麻。

    可是单身总是寂寞啊孤独啊,很多人说。寂寞孤独的时候当然有,不过婚姻里也同样有啊。两个生活方式不同的人同在一个空间,更需要妥协和磨合,包容和适应。如果再加上双方家庭的融合,加上扶老携幼的责任和义务,美好的婚姻绝对需要人生大智慧。这样回过头来看,对抗单身寂寞的难度系数简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所以说,单身生活都过不好的人,是没法靠婚姻来摆脱困境的,因为结婚从来不是治疗寂寞孤独的对症药。

    在上海时回家总要坐很久的轻轨。有时看着满车厢的人,常会想车上有多少“高木直子”呀。她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乘着轻轨奔向城市的各个角落。她们回到那个小小的温馨的出租房,快手炒个菜或者烧个面,就着最新的美剧、日剧下饭,然后睡前再美美地泡个澡、敷个面膜,安心等着第二天满血复活。休闲时,她们约女友逛街吃饭,看话剧演出,更多的时候,她们像高木直子一样,一个人跑步健身,一个人开发孤独美食家路线,甚至一个人去旅行。谁说单身生活就是枯燥无味呢?

    在新书的最后,一个人住了很多年的高木直子说:我也遇上了美好的邂逅,结束了长长的空窗期。以后估计要出“两个人住”系列吧。但即便没有这个彩蛋,我也相信高木直子的生活会一如既往地琐碎而热闹。因为热爱生活并积极生活的人,一个人住也很美好。

林蔚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5年10月27日 12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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