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中旬,已经毕业两个月的王晓杰、李月又开始找工作了。
在这之前,他们都是考拉班车新入职的2015届毕业生。考拉班车是一家为北京中关村上班族提供班车接送服务的创业型公司。9月11日,他们正式宣告停止运营,之后业务由滴滴巴士接管。当时团队有22名正式员工和30名实习生,其中2015届毕业生十几人。
王晓杰5月正式入职考拉班车,之前他在美团市场销售岗位实习了一年多,即将转正,但是他拒绝了。尽管他在美团工作得不错,待遇也很高,但是出于不喜欢市场销售的原因,他想转型,从事产品运营工作。
当时,王晓杰对于下一个工作的目标很明确:一是产品运营岗;二是大公司平台。当时的考拉班车还处于天使轮,是一个三四十人规模的初创型公司,远算不上一个大公司。
但在王晓杰看来,去考拉班车是“一件比较投缘的事情”。考拉班车提供的服务解决了很多上班族的烦恼,“反响很热烈”。另一个打动他的原因是,被创始人的个人魅力感染。
尽管考拉班车并不符合王晓杰“大公司”的要求,但是他将加入考拉班车视作职业方向变化的开始。
与王晓杰不同的是,加入考拉班车是李月进入互联网圈的第一步,之前她从未接触过互联网公司。今年6月,李月临近毕业还没有找到满意的工作。
一边是来自父母的压力,要求她考公务员;一边是来自北京的诱惑,这里的工作机会多。最后,李月选择了北京,并把工作目标瞄准了互联网公司,因为觉得“互联网公司有趣,而且专业可以不对口”。考拉班车给了她机会,职位是HR专员。
当时,考拉班车招聘了大量的实习生。苟永刚是01号实习生,5月初加入时整个团队只有4个人,他负责设计线路、维护微信群、解答用户问题等工作。
考拉班车是他的第一份实习工作,以前他对职场的想象是朝九晚五的节奏、严苛的科层制度,但是在这里“团队氛围很好,员工和领导打成一片”。
在考拉,大家的目标一致,就是为用户提供最好的服务。加入考拉后,最吸引李月的是,“所有人心都在一起,为了公司付出,不管工作多么辛苦,没有人轻易放弃。也许这才是后来解散,那么多人觉得真正可惜的地方”。
考拉班车发展的线下巴士业务,和传统的O2O人力推广不同,巴士的成本高昂,这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投资。在告别信中,考拉巴士CEO张敏提到停止运营的原因,“资本市场是最大影响因素,确切地说,是唯一的因素”。
9月初,大家多多少少听到了考拉可能会被收购的风声。在公司微信群里,大家讨论公司的走向、市场变化,谈得更多的还是对未来工作的担忧。
9月9日,在学校里的苟永刚接到公司部门领导的电话,让他抽空去公司一趟。从领导口中明确听到考拉班车被并购的消息,苟永刚感到震撼,同时,“心里有点失落、难过”。
听到消息的李月,心情很复杂,“公司很多实习生都是我面试进来的,大家都一腔热血想好好工作”。突然,公司没了,她觉得很抱歉。
散伙饭是在9月11日办的。当时,在职的、不在职的、正式员工、实习生都去了,坐了满满当当4桌人。“大家都很不舍,但是都没有哭丧着脸。”王晓杰回忆道。
团队领导喝醉了,也哭了,他把属下一个一个叫过来。李月记得领导叫她过去时,“全是遗憾和愧疚,他觉得对不起大家,因为大多数人都是他招聘进来的”。
之后,优酷、土豆、爱奇艺、去哪儿和拉勾等互联网公司的HR,都收到了来自考拉班车的员工推荐简历包。这是一个5804K大小的简历压缩包,共有27份简历,每一份简历附有一段推荐语,甚至每一份简历名称,都规范到编号+名字+职位+级别。
这份用心来自考拉班车人力资源负责人刘博。“我非常非常自豪和骄傲,在于我亲手打造了这样一个‘牛逼’的团队,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棒!但也是因为这样,在离别的时候我才格外沉重。”这是刘博发在微信朋友圈的一句话。他担心只有半年时间的工作经验让这些优秀的孩子们找不到工作,更希望能有好团队发现、赏识他们。 得利于考拉高层的内推,王晓杰、李月等人的电话被打爆了。
2016届的校园招聘已经启动,苟永刚现在在一家手机App和手游测试的互联网公司,即将转正。前一段时间,家里人很不理解他为什么拒绝家乡国企的职位。
他坚持在北京打拼,“父母只好无奈地支持”,苟永刚自己也有些无奈。有时,他也会想可能要面对一堆难题,可是“未来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啊”。
(王晓杰 李月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