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杭州近郊小和山,有一名被困山上的男子打电话寻求救援。“杭州出动了上千名公安,我们也派了33名队员前往搜救。”公羊队队长徐立军说,当时公羊队的队员多是些户外运动爱好者。
“我们进门报到,公安的同志客气地请我们回避,说他们正在开救援会议,让我们有些尴尬。”徐立军回忆当时场景时说。
“我们还在现场时,听说有几个搜救警察在山上迷路了,我们就去找,找到了。”徐立军说。第二天,队员就被编入警察的搜救队伍中充当向导。第三天,公羊队参与了救援指挥,运用等高线标注地图划分搜救区域。
用徐立军的话来说,从山林救援到芦山、鲁甸、尼泊尔和巴基斯坦地震救灾,公羊队就这样一场场打救援战役。从被误解到被重视,与很多公益组织一样,公羊队就这样成长起来。
目前,公羊队有400多名队员,有来自公羊会的资金支持。尽管在很多人看来,公羊队在浙江本地乃至全国已大名鼎鼎,公羊队却依然有自己的烦恼。
民间组织烦恼:缺少政府资源供给
“我们的组织发育到一定程度,缺的不是钱。钱多了多干事情,少了少干事情。”徐立军说:“我们通过为社会服务,获得了社会和百姓的认可,可光有认可还不够,我们在自我能力提升上遇到了瓶颈。”
徐立军解释说,救援本来就是一项操作性很强的事情,我们没有训练场地,非常希望能进入国家地震训练中心、省市的消防训练中心等专业场地进行训练,但是这些地方现在很少对民间组织开放。
徐立军介绍,在台湾,当地政府会对民间组织进行统一培训。不管救援队有多少人,所有人必须要到训练中心进行基本训练,通过了考核才能发放相应执照。在救灾现场,有执照的人才能进入。培训的作用就在于,确保进入现场的队伍全部服从指挥。
他提到,根据台湾民间组织参与培训的情况,政府会进行补助。另外,民间组织在救援过程中是免费的,但是有装备的损耗、人员的交通和食宿,政府会记录救灾的表现,到了年底会有一定的奖励。
政府部门回应:政策应更加细化
目前,浙江省救灾协会是该省民政厅直接管理的社会组织。浙江省民政厅救灾处处长蔡国华介绍,在该平台上,有36支民间队伍参与。救灾协会有1000多人,其中民间组织会员人数占到70%左右,民间组织的常务理事,占到60%左右。
“我们吸收了很多民间救援组织加入该平台,为政府与民间组织搭建了桥梁,希望政府能给予更多政策和资金上的扶持。”蔡国华表示,“以前,民间组织之间会存在不服气的情况,现在聚集起来交流,能取长补短,共同提高专业技术水平。”
蔡国华认为,政府现在对民间组织的支持力度还需加大,加大资金支持,并在未来在政府购买服务方面提供更多的支持。当然,政策应更加细化,比如在未来,政府可以给救灾队员提供保险等,加强他们的救灾保障。
“当然,一些救援组织的工作还存在一定的问题,有的救援组织在救援时比较盲目,仅凭一番热情就参与,但是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造成了资源浪费。政府在信息上具有一定的优势,应该向他们及时发布救灾信息。”蔡国华坦言。
专家解读:公益组织不是越大越好
“不管是中国还是国外的公益组织,都会遇到共同的烦恼,就是公益组织发展不能大规模地解决特定的社会问题。”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副教授董强说。
董强认为,中国公益组织有烦恼是正常的。从发达国家的情况看,大部分公益组织规模不会特别大。大型的公益组织比例比公司要低得多,公益组织主要靠发起人的理念驱动,不能像企业一样能给予捐赠人世俗回报。因此,组织性质制约了公益组织规模性的扩大。
根据董强的观察,中国现阶段的公益组织发育处于初级阶段,即使个别领域的公益组织规模较大,但其组织的成熟度不足。比如有一些公益组织人数比较多,但是其规模和能力可能就不成正比。从组织的内部来看,其业务能力、管理能力和治理能力不足等,是中国公益组织发展存在的问题。
董强认为,对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公益组织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做好内部管理。公益组织的内部管理要适应规模的扩张,才能突破瓶颈。
董强说:“从不成熟到成熟,这有一个过程。与发达国家不一样,我国的公益组织现在刚起步,面临更多的是生存的问题,规模的扩张需要一定时间。”
董强指出,光靠公益组织自身努力是很难突破瓶颈的,突破瓶颈更需要一个良好的外部政策环境。有的公益组织走出国门,这其实意味着中国的公益组织开始萌发国际化的发展意识,但是走出去的同时,也显现了一些公益组织的国际化的能力非常缺乏。在我国,政府的援助资金对于公益组织的支持政策还是空白。未来,通过公益组织来解决社会问题已经成为共识,政府还要构建更加精巧的制度,支持公益组织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