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壮

    两天前是谷雨，我这样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对这个与农业有关的节气，一不留神便让它“溜”过去了。想想谷雨和我等不操农事的人有什么关系，或许唯有在雨前茶上还搭得到点关系。

    每年新茶上市，以清明的明前茶为最早，惜乎价过昂，而后就是谷雨的雨前茶，谷雨后的茶叶品质则等而下之。对我辈而言，雨前实为最佳选择。若要追一追“且到寒斋吃苦茶”的名士派头，总要进一盏雨前茶。这两天我还吃过香椿炒鸡蛋，也算我与谷雨的一点点关系。按北方旧俗，谷雨照例要吃香椿的。

    谷雨，对当代有气象预报指导的农人，不知还有多少意义。或许还能提醒该插秧了吧。“雨生百谷”可能是谷雨定名的依据。百谷为泛称，这个时节最重要的是水稻。作为水稻种植的发源地，稻子的收成与国人口粮有绝大关系。稻，五谷之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是古之农人批评士人的言语。现在城市里的人约略没几个能分得清五谷，就是农人也未必说得清他们的样子。“稻、黍、稷、麦、菽”，稻、麦、菽（豆类）是常见农作物，而黍（黄米）种植已不普遍，稷是谷子还是黍的一种，学界都无法统一。如此，五谷不分也不是大问题。本文说养生，不讲考据，五谷究竟为何物，与本文主旨并无多大关系。我在此想说说谷物于人的益处。

    玄乎一点说，谷物是植物的种子，是植物繁衍的本体，自然包含植物最精华的部分，人吃下去当然有绝好的补益。这近乎老百姓想当然的说法，还是看看古代医家怎么说。

    一部《本草纲目》被称为16世纪的百科全书，也是我国药学著作的代表，对中药作了全面的介绍。书中以药物种类安排章节，其第二十二卷到二十五卷为“谷部”，专讲谷物的药用价值，我们日常食用的稻麦、豆类等等都在里面，还有部分谷物制品，在李时珍看来这些谷物都有药用价值。随便选几种常见的谷物，看看李时珍的说法。

    小麦，李时珍写道：“甘，微寒，无毒”，可以“除客热，止烦渴咽燥。利小便，养肝气，止漏血唾血。”当小麦变成了面则可以“补虚。久食，实人体肤，厚肠胃，强气力”。再从面中淘出面筋，就能“解热中和，宽中益气”。就是弃置无用的麦麸，和面做饼也可“止泄痢，调中去热健人”。对于稻米，他写道：“温，无毒”，“作饭温中，令人多热，大便坚”。还附上以稻米为药，治疗霍乱烦渴、下痢禁口、打扑止损种种的药方。

    谷物的另一大类——豆类，李时珍也分别作了详细解释。如大豆消水肿、绿豆解毒、豌豆止痢，等等。就是当年刚刚引进的外来物种玉蜀黍（玉米），李时珍也记了一笔“调中开胃”。

    不说李时珍，看现代科学的说法。小麦富含淀粉、蛋白质、脂肪、矿物质、钙、铁、硫胺素、核黄素、烟酸、维生素A及维生素C；在谷类作物中稻米所含有的粗纤维最少，各种营养成分的可消化率和吸收率均较高，最适于人体需要；大豆营养可以和蛋、奶的营养相比，甚至还超过蛋和奶的营养。可见古今之人都认为谷物极具营养。

    谷物营养价值高，在吃时能均衡则对人体更为有益。就是说五谷杂粮都吃点，才能使各种营养成分都可以摄入吸收，也避免长期单一主食带来营养单一的弊端。同时，倡导全谷物，即不把谷物加工到极精细程度，尽量保持谷物的完整，这样能尽可能保存谷物的营养成分。

    以中医论，春季肝气旺盛，容易导致脾胃虚弱。而在这春季最后一个节气的15天里，脾胃变得旺盛，消化功能增强，有利于营养吸收。如此，我们更该吃得健康，让身体茁壮起来，迎接炎夏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