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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5月24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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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咖啡

爸爸都是冒失鬼?

李帆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6年05月24日   08 版)

    男人回归家庭,一如女性在职场,也会遇到各种显性隐性的不公正评价。

    去年年底,为了报答老妈对我生养,还有我女儿的抚育之恩,我们送她去泰国旅行。为了让她玩得痛痛快快,我毅然帮她带小孩。也就在这一周里,我深刻地体悟到,男人拉扯小孩,辛苦之外,还要遭到多少偏见的眼光。

    清晨通常是遛小孩的第一个窗口期,而我第一次遭鄙视,也正是一个大清早。我在草地上铺好毯子,把小花生放上去爬。蓝天白云,绿地香花,这么好的环境,怎叫人不刷刷手机?正刷到不亦乐乎之时,就听到有老奶奶喊我“靓仔”——广东的老奶奶都很客气,但“靓仔”之后,就不会再夸奖你长相英俊了。人家先是批评了我刷手机不顾小朋友的行径。其次,我不但放任小花生四处乱爬,而且,“她还在吃草你就没注意吗?”我当然注意到了,只不过我妈告诉我,孩子长牙的时候,一定会啃点东西,草又没什么特别不好,大自然的馈赠。所以,我虽然刷手机,其实也没忘看小孩,只不过外松内紧。但是,面对老奶奶的质疑,我的解释特别苍白无力,赶紧放下手机,卷起了毯子,推着小花生走远。

    我妈同时还告诉我,小花生现在喜欢乱动,就不要把她固定在婴儿车里,她想站就让她站起来好了。在外人眼里,这种推法就显得格外危险——小宝宝站在婴儿车里左顾右盼,眼看就要掉出来,推车的爸爸显得那么心不在焉。这次提醒我当心的不光是老奶奶,很多老爷爷都看不过眼。其实,把小花生捆在座位上最是方便,但她一来很不配合——已经叫我妈惯出来毛病,二则为了她的舒服,我推车的时候已经格外小心了,当然,没人会注意到一个爸爸的用心,哼。

    短短一周,我被周围的老奶奶调教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最后一次是在菜市场,我背着小花生在买菜。一个老奶奶突然对着我絮絮叨叨,说的是方言,我听了半天,才明白她是说这么冷的天,小朋友怎么没穿袜子,会感冒的。我伸手一摸,哎呀,确实没有。这双袜子本身就很滑,什么时候掉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小花生又是个很活泼的小朋友,见到有人过来,马上笑容可掬,嗯嗯呀呀跟人家打招呼。于是,老奶奶就更生气了——多可爱的小宝宝,怎么就摊上这么冒失的爸爸?我很想说,其实给小孩穿了袜子,奈何袜子太滑,见她那么愤怒,觉得还是乖乖听她数落的好。据说大城市人情冷漠,谁都不愿意管闲事,可是,见到有粗心的爸爸,大家都还是很义愤填膺的。所以,我虽被教育,但心情还是不错。

    唯一让我不平的是,凭什么爸爸上班的时候,显得稳重可靠,一旦转换角色,开始带小孩,就让人觉得如此不放心?我妈回来之后,院子里还流传着有粗心的爸爸让小朋友吃草,不给穿袜子,推小孩也不扣安全带的传说,成为妈妈奶奶们聊天时的谈资。但似乎谁都不会在意,我妈带小花生时,也放任她啃草叶,不扣安全带,偶尔还忘记穿袜子。

李帆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6年05月24日 08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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