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凌晨,美国大选结果出炉,许多朋友纷纷对希拉里未当选表示震惊和不解。可是,参加了希拉里举办的投票日晚会的我,却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
在这一晚会上,希拉里竞选团队暴露了自身的诸多问题。比如,欺骗支持者。在上万名支持者排了很久的队(有人排了13个小时)之后,人们发现并不能像预期一般地看到希拉里,而只能在外场听到她的声音。而在一旁,高额捐助者可以快速进入,并能够进入内场看到希拉里本人。
在近距离观察过美国大选后,我发现了书本知识与现实状况的巨大差异,也逐渐明白了特朗普为什么有那么高的支持率。我之所以有这个经历,源于自己毕业后所作的一个选择——慢就业。
从小学到研究生阶段,每当面临学习阶段的跨越,我多少会产生一些焦虑。我不仅希望下一阶段能进入一所好学校,更在潜意识里认为:每个阶段一定要无缝对接。但是,在硕士研究生毕业后,我并没有努力寻求与就业的无缝对接,而第一次开始理性地审视自己,问自己以后究竟能从事什么工作。
在认真考虑之后,我没有毕业后立即回国找工作,而是决定先留在美国,在朋友所在的创业型媒体实习。从今年7月到现在,这份实习工作不仅让我摸索到了自己的兴趣和能力所在,也让我拥有了比一般应届生更强的特殊优势。
与成熟媒体的正式工作相比,这份实习工作有着较低试错成本和较高自由度。我曾在国内外多家媒体实习,发现成熟媒体往往形成了系统性的报道方式和框架。对实习生及刚入职的年轻人来说,能够发挥创造力的空间有限。而现在的这份实习工作允许我自由地探索自己在写作、视频策划等方面的潜力。
在美国大选期间,我发表了近20篇分析性文章,还通过视频等形式报道大选的不同侧面。比如,我们曾邀请克林顿执政时期的白宫大厨出镜,为希拉里和特朗普分别设计一道菜,体现美食与政治的微妙关系。也曾跑到特朗普在华盛顿新开的国际酒店体验了一天,感受他的商业帝国与政治的交织。
通过报道此次大选,我获得了关于美国选举制度和社会问题的一手资料。我们采访了希拉里和特朗普的支持者们,倾听他们最真实的担忧。我能够亲临竞选夜等重大集会现场,为观众进行解说,把自己的专业知识同现实状况结合起来。这些经历对我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也将成为我的就业优势。
这段时间也是我从学校过渡到社会的缓冲期。我开始探索如何将理论知识与媒体产品相结合。在经历了许多无薪实习后,我开始学会承担责任,选择和争取带薪实习。权衡利弊,选择适合自己的机会,也是我在这一缓冲期学到的重要一课。
有意思的是,我在美国的很多研究生同学并不是“慢就业”,而是“快就业”。 与国内无缝衔接式的方式不同,大部分国外同学都是工作几年后再攻读硕士学位。他们对所要获取的知识也更有目的性。以我所在的政治学系为例,许多同学已是外交官员、媒体记者等,他们选择深造大多是工作所需。
不管是慢就业,还是快就业,只要能找到自己的兴趣和优势,找到能够发挥自己能力的岗位,就是好就业。
当然,在作出“慢就业”的选择之前,我也明显感受到了一些压力。比如,有些亲友常常会劝我说,既然决定要回国,就毕业后立即回来找工作,一定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也有以过来人的口吻说:刚毕业的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要有耐心做一些基础性的工作,哪怕在你眼里很无聊。
尽管这些叮嘱是出于好意,但是对我们年轻人来说,这样的压力却可能阻碍我们打破“毕业即就业”的固有模式。虽然我们常常听到“输在起跑线”的说法,但是对于人生及职场规划来说,这样的比喻略显拙劣,因为它假设人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与终点。实际上,在一个宽容开放的社会中,每个人应当有着不同的人生运行轨迹,而不是都按固有的轨道前行。
我们这一代人有了“慢就业”的机会,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不管是早是晚,未来三四十年我们都要工作,相比之下,就业前较短的缓冲时间,实在不算什么。慢就业无非就是拿出一些时间,沉淀自我,想清楚自己的兴趣和特长究竟在哪里。社会有理由包容我们的这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