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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4月17日 星期一
中青在线

“顶着毛线帽,上身长袖秋衣,下身着大裤衩,他穿着网球鞋上了起跑线”

北京环城跑道上的青春记忆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梁璇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7年04月17日   08 版)

    郭光辉供图

    4月16日清晨4点半,郭光辉的闹铃准时打断了他的美梦,但即将到来的事儿令他更加期待,他将第28次踏上北京长跑节(原北京春节环城赛——记者注)的跑道,“我第一次从天安门广场跑环城赛,还是1978年的大年初三,那天特别冷。”

    近40年前那套蓝色的梅花牌秋衣秋裤早已压在箱底,赛前也不再靠白糖水“大补”,今天“武装”郭光辉的是一身专业的名牌跑步装备,他匆匆喝了粥吃了豆包,提前55分钟到了天安门广场——2017北京国际长跑节暨北京半程马拉松6时55分在天安门广场鸣枪起跑,来自23个国家和地区的2.1万名跑者参加比赛。

    参赛者“上万”,郭光辉是在2011年后中国马拉松爱好者爆发式增长后才逐渐适应的。1978年和他一同参加环城赛的也就1000多人,“都是特别喜欢长跑的人。”他在接受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专访时表示,那时,由于大部分家庭没有电视,环城赛作为一项增添节日气氛的体育文化活动,很多人都自发走上街头“凑热闹”,“以看为主,真正的全民跑步还没形成。”

    在跑友赵国强记忆中,上世纪80年代的环城赛主要分成5个方阵,大部分由各工厂、学校等单位派代表参加,鲜有以个人身份参赛的情况,“当时,单位里特别重视跑步成绩好的人,希望他们为单位争取荣誉,会给予特殊支持,但不参赛、单纯跑着玩的人就不容易被理解,觉得是疯狂的行为。”

    赵国强就是被“特殊支持”的人,由于从家经常跑步去工厂,往返接近30公里,赵国强的速度和耐力已可以和北京专业队的队员“抗衡”,他被送到专业队进行训练。1980年,他首次参加环城赛,在此后的7年中,因成绩优异,他常常能在第一排起跑,“当时有日本运动员也来参赛,第一排他们站15个,我们站15个。”在1984年得到第一双耐克鞋之前,赵国强通常“顶着毛线帽、上身穿长袖秋衣、下身着大裤衩,穿着网球鞋就上了起跑线”。

    线衣、背心、秋衣等搭配棉手套,郭光辉印象中,赵国强这样的“混搭”在当时的跑道上很普遍,“款式简陋,颜色单调,女选手穿紫红色的已经算很艳丽了。”看看身上荧光黄色的跑步T恤,郭光辉感叹:“40年,变化是全方位的。”

    北京国际长跑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56年2月,当时称为北京春节环城赛,多在大年初三举行,到了1989年比赛更名为北京春季长跑节,比赛也放在了每年3月下旬举办。郭光辉对这项比赛的印象主要从1978年开始,“当时没有收容车的概念,1000多人跑出去,前面是三轮挎子(摩托车)开道,裁判长坐里面掐着秒表,通常只给前10名记成绩。”他回忆,上世纪80年代才传到国内的电子表,当时还是稀罕物件,因此很多人跑完了都不知道自己的成绩,“没有芯片、奖牌、补给,除了前10名有张奖状,冠军有件白色的秋衣外,大部分人跑完就完了,和现在完全不同。”

    郭光辉站上跑道的那年,北京三环路还没建成,二环路也没立交桥,他印象中的路线是“小一环”,赵国强详细描述为“从天安门、西单、平安里、张自忠路到东单回天安门。”随着城市建设加快,郭光辉跟着长跑节跑过二环,跑过平房和高楼,一直跑到今天的终点“鸟巢”。这些里程记录的不仅是北京的成长,也是他的半生。

    1978年,郭光辉考入北京体育学院(现北京体育大学——记者注),后转入专业队,成为最早一批由大学毕业转入职业队的运动员。15岁开始练长跑,郭光辉的27次北京长跑节经历中,有4次拿到冠军,在他成绩最辉煌的上世纪80年代,他也曾多次代表中国队去日本参赛,1985年还以2小时18分41秒的成绩获得日本京都国际马拉松赛冠军。

    在日本参赛,令郭光辉目眩的除了霓虹灯,还有当地参加马拉松比赛的氛围,“除了补给等一应俱全,他们最难得的是跑道上还有很多七八十岁的跑者。”当时,他在心里感叹,“如果中国也有那么多人跑步就好了。”

    这个心愿已经实现。据北京国际长跑节组委会秘书长、北京市体育竞赛管理中心主任邵晓军介绍,今天参加比赛的2.1万人,包括来自22个国家和地区的73名外籍选手,“此前,共有近5万人参加了在3月进行的赛事预报名,最终参赛资格是通过抽签决定的。”

    “当时要把业余爱好者、中小学生组织来参加,得起到示范引领的作用,哪儿像现在名额那么抢手。”跑步人数的骤然增多,也是邵晓军原来未曾想到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当郭光辉活跃在跑道上时,从事群体工作的邵晓军承担组织群众参赛、观赛的工作。郭光辉隐约记得,“为了出发好看,大约给10元钱,相当于现在一百六十七元吧。”

    而现在令邵晓军操心的是如何为两万人提供参赛服务。他提供了一组数据可以说明问题,“选派220名田径裁判员及1980名竞赛、医疗志愿者进行沿线的保障工作。在7个饮水点共投放8万瓶饮用水、3.3万瓶运动功能饮料,以及两万个盐丸、6万块降温海绵及22万个纸杯,并在距终点17.5公里处为选手们提供香蕉。”而医疗保障上,“共派出14辆急救车、4辆急救摩托车及85名大夫、护士参与赛时救护服务工作,指定8家医院作为赛事的合作医院,专为赛事转送的患者开通绿色服务通道,确保参赛人员的及时救治。”途中,“还增设了每100米一位的医疗观察志愿者,120名赛事医疗跑者,30名 AED紧急救助志愿者,及赛道上7个赛事官方的非紧急医疗救助站点等四级医疗保障人员……”他希望将去年首次升级为半马的长跑节打造成金牌赛事,以满足更多跑者的需求。

    邵晓军的想法,在郭光辉看来符合市场的趋势,“近几年,马拉松在一些精英人士的带动下逐渐火热,政府和跑者都意识到这是一个集城市宣传、社交、健康等多种功能于一体的平台,最关键是男女老少都能参加,最后一名都能赢得掌声。”他坦言,和当运动员时期“不顾一切只为成绩”时相比,现在为了健康和社交而跑更令他快乐,“现在则是为了让人生多一些体验。”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梁璇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7年04月17日 08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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