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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9月26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优良家风传承两代警魂

——记安徽省蚌埠市公安局特警支队一大队教导员张劼

王海涵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王磊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7年09月26日   04 版)

    16年前,还未从警校毕业、正在安徽省蚌埠市公安局实习的张劼,在蚌埠市第三人民医院手术室门口,含泪见到了被推出手术室的父亲张留成。

    那一年,父亲52岁,张劼20岁。手术结束的时候,父亲张留成心里想的是:“伤了就伤了,没什么问题。”

    2016年1月,同样在蚌埠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手术室门口,张留成见到了负伤后的儿子张劼。

    当月5日,在处置一起突发事件时,因为嫌疑人拧开煤气罐阀门造成爆炸,张劼全身烧伤面积达30%,属于深二度烧伤,尤其是脸部和气管烧伤严重,几乎毁容。

    “千万要救回来,我就这一个孩子。”张留成强忍着眼泪,心如刀绞。

    张劼的战友孙虎记得,张爸爸赶到医院时问的第一句话是:“人还活着吗?”在场所有人的眼圈都红了。在医院那么多天,张爸爸一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

    这一年,父亲68岁,张劼36岁。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张留成退休前是上海铁路局蚌埠铁路公安处的民警,曾经荣立个人一等功。2000年6月8日中午,他骑车下班途中,突然看见两名男子正在追砍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孩。

    张留成大喝一声:“住手!”便扔下自行车飞奔过去,一边用身体护住女孩,一边赤手空拳与歹徒搏斗。丧心病狂的歹徒挥着刀疯狂地砍来,张留成最终因失血过多昏倒在地。

    经抢救,张留成脱离了生命危险。他头部有6处裂伤,左耳多处受伤,只剩一点点皮连着脸颊,刀伤裂口长达13厘米。颈部和胸部也有13厘米长的裂伤,全身共缝了103针。

    如今张留成说话时,语速很慢,声音不是特别响亮,因为他的面部神经受损,现在两个耳朵大小不一。

    这样的英雄壮举不止一次。1974年,张留成在南京火车站执行任务时,也曾迎着砍刀与行凶者殊死搏斗。如果不是皮带挡了数刀,他可能当时就牺牲了。

    让张留成感到骄傲的是,张劼小时候就曾在一篇题为《我的爸爸》的作文里写道:我的爸爸是警察,长大后我也要当一名警察。“儿子做到了!”

    父亲张留成从警将近40年,见过英勇牺牲的同事,见过受伤的战友,却从没见过重伤的儿子。张留成说,就在儿子躺在病床上九死一生的那一刻,他从心底感到:“儿子真的长大了!”

    “见到困难要上,见到荣誉不要抢。”这是张留成常常教导儿子的话语。张留成的言传身教,早早地在儿子心中播下了英雄的种子。

    “从小爸爸就教育我,男子汉要勇敢,要保卫国家。我看过爸爸为救人浑身是血的模样,从我爸负伤时起,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要成为像我爸一样的警察,该上的时候就应该第一个上!”张劼说。

    谁家的儿子不是儿子呢?

    张留成曾经动过念头,想动用自己的老关系,和市公安局打个招呼,将儿子调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警种,有的亲戚也常常这么劝他。可他见到领导时,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干这一行,谁都会遇到危险,谁没有父母呢?谁家的儿子不是儿子呢?还是算了。”张留成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件事,他也从未对儿子提起过。

    快70岁的张留成原本可以和妻子一起享受退休后的悠闲时光,可儿子的英勇负伤,彻底打乱了老两口的生活节奏。

    张劼在上海瑞金医院隔离救治的日子里,张留成夫妇只能透过无菌病房的观察窗见到儿子。他们每天早上6点来,晚上12点回到出租房里,每天准时守在病房外陪着儿子。

    当张劼再次转院到上海武警医院时,老两口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买菜做饭,将做好的饭菜装进保温桶,带给儿子和在病房守着他的战友。

    转两趟地铁,十几站路,下地铁再走1公里多,从上海的东边到西边,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个多月。老两口唯一能和儿子近距离接触的时间,是每次儿子从病房被推往手术室的短短几十秒。“你要坚持住,现在的病痛是可以忍受的!”父亲靠近儿子耳边,握住他的手急促地叮嘱。儿子不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父亲的手。“这表示,他明白了,请父亲放心,请家人安心。”张留成说。

    优良家风孕育英雄气概

    在同事眼里,张劼是一个能够时刻为他人着想、充满正能量,给人带来温暖的阳光男子汉。

    在担任女子突击队教员时,张劼总是要求女队员负重跑10公里,和男队员一样的标准。

    他总是提前一天将矿泉水冰好,放在泡沫箱里带到训练场。队员喝水时,他总是叮嘱:“要兑着温水喝,别贪凉,喝慢点。”

    “有次我跑不动了,蹲在路边哭得天昏地暗,哥过来,一把拿起我的枪,扛在他肩上,陪我们一起跑。”蚌埠市公安局特警支队的民警祁颍说。

    在车上,张劼早就开好了空调,当筋疲力尽的女队员上车时,张劼总是大声鼓励道“妹子,你今天真帅!”这让队员们既感动又放松。

    张劼的成长得益于良好的家风。当铁路民警的父亲常年奔波在千里铁道线上,有时一两个月也回不了家,一些重体力活便落到张劼肩上。小时候,他就自己上街买菜买馍,蹬着借来的三轮车帮家里换煤气罐,甚至还学会了杀鸡褪毛。

    十来岁时,张劼每次看到邻居奶奶搬煤球,总是主动跑过去把煤球送到楼上;上中学时,看到隔壁阿姨面对50斤的大米发愁时,张劼二话不说,扛起大米一口气跑到5楼。

    严格、自觉、自律,这是张留成对儿子的评价。张劼的“劼”字寓意着谦虚、勤勉、坚强,这也是张留成对儿子的希冀和勉励。

    母亲张萍说,自己对孩子比较严格,张劼从小就怕她。但是,孩子充满了正义感,在关键时刻总是挺身而出,所以即使面对烈焰火海也毫无惧色。“幼年时,‘警察’这个称谓就在他的心里打下了烙印。说到底,人民警察的职业荣誉感和崇高的责任感促使他做出英雄的举动!”

王海涵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王磊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7年09月26日 04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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