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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以下简称“浙大一院”）院长、香港外科医学院荣誉院士王伟林，近期频频出现在各种互联网论坛上。看似“不务正业”的背后，是浙大一院和阿里巴巴联手，在互联网医疗领域的种种前沿探索和突破。参与类似研究的，还有上海瑞金医院等一批在国内颇具影响力的医疗机构，而整个系统，被称为“ET医疗大脑2.0”。
阿里健康副总裁张雯介绍，截至目前，ET医疗大脑具备5种能力，前3种能力是能够阅读懂医疗文本、看得懂医疗影像、看得懂医疗生理信号。这3个能力好比医疗大脑拥有和人类医生一样的眼睛，能够看得懂这些内容。第四种是医疗语音识别能力，好比大脑有了耳朵，能够听得懂通过语音信号传输过来的信息内容；第五种能力是图谱构建能力，好比医疗大脑具备了自学能力，它在看到、听到信息后，能够自动地将其中的规则进行抽取、学习，具备像人类医生一样能够看病的能力。
在过去的两年里，浙大一院的医生们标注了数千份住院病例，阿里巴巴的工程师负责把医生标注的内容交给机器学习。在刚刚举办的2018CCKS大会上，中文文本病历NER的评测，阿里健康拿到了第一名。
许多到医院做影像检查的患者都有这样的体会，做检查可能只需要几分钟，但等报告要几个小时甚至几周时间。这背后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能够“读片”的医生太少了。有数据称，所有医疗影像存储的体积每年正在以30%左右的增长速度增长，而影像科医生的增长仅为4%，这代表着影像科医生未来工作压力会越来越大。
人类医生能不能找到影像中的病征，能不能提前发现人身上的病变，不同等级医院里的临床医生的经验是不同的。三级甲等医院(以下简称“三甲医院”）的医生看过的临床病历比较多，影像科的医生水平比较高，但是低级别医院的医生，相对来说见过的临床病历少，“读”出来的信息和诊断结果，也可能有偏差。而AI医疗正试着改变这种情况。
中国工程院院士、瑞金医院副院长宁光介绍了一项实验的结果：请社区医生和三甲医院的主治医生，分别对糖尿病病例做诊断，社区医生组可以有AI辅助，三甲医院医生组则没有AI辅助。
在这个过程中，宁院士发现，在一个病人身上，几乎所有选手的答案竟然都不一致，而AI是一致的。在统计分数时，让专家点评，5个专家有5种意见，这引发了一个新的思考，到底人类医生有多少人是按照指南在看病，又有多少人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在看病？
最后，有AI辅助的社区医生组得分76分，而三甲医院医生组是79分。比赛规则是允许社区医生更改AI方案的，如果这些社区医生不更改AI方案，AI以81.2分险胜。
一直以来，宁院士都在倡议成立国家标准化的代谢疾病管理中心，希望在全国建1000家代谢中心，管理1000万糖尿病病人。他认为，如果能够借助AI辅助实现真正的标准化，对于糖尿病问题的解决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2018年中国医师协会骨科医师年会上，有450名骨科医生对战骨科AI智能阅片，最后统计结果，AI得分90分，略高于医生的综合得分。因为算力的原因，机器在这方面可以帮助人做得更好。
目前，机器读片水平已经很高，过去人类医生看半个小时的，现在机器看，秒级甚至毫秒级就可以读出来。有一个医疗专家在看到机器读片后，概括了一个词“算无遗漏”——机器的准确率也许目前还不如人，但是可以不漏。人会疲惫、会粗心，就可能会漏掉，会耽误救治的最佳时机。
很多事情人力不能及的原因是因为算不过来，问题太复杂，不能用人的脑力计算出来，一个医生有很多经验，但是经验还是有限的，他一辈子能看到的病历也是有限的，如果把这些病历放到搜索引擎里，一个普通医生可以搜索到过去医生的所有病历，就可以让人类医生拥有更强大的能力，这是算力和算法能够解决的。
目前，ET医疗大脑2.0的科研平台，不仅可以支持影像数据的上传，还可以支持病人的其他生理数据和影像数据的联合上传。平台能够帮助医生分析出，在某个疾病领域里和哪些因子的相关度最高。参与的医院有浙医一院、中日友好医院等。和浙医一院放射科在肝癌生存率预测方面的合作，已经获得了阶段性的突破。
“用一句话简介，我们做的医疗AI这个领域，是希望能够用技术手段赋能整个医疗行业，能够从医疗的效率和医疗的质量两个方面全面帮助医生释放出来，帮助基层医生能够拥有类似于三甲医院医生一样的医疗水平。”张雯说。
浙大一院院长王伟林介绍，在人工智能实验室成立以后，该院已有28个应用场景在不同的科室进行探索。一项非常受医生欢迎的就是和阿里巴巴联合开发的AI加语音病历输入。
每个医生，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写病历。一边做手术，一边记录下来形成病历，是许多医生的梦想，能够减少医生的工作量，改变诊治流程。病理科也是一样。病理科在取材的过程中，一个病理标本长度多少、直径多少，需要拿尺子测量，如果测量的同时可以录音记录，可以大大提升效率。经过一年多的努力，目前语音记录系统已经形成，准确率达到98%～99%。
另一项AI大显身手的是泌尿科前列腺癌早期诊断。过去因为担心漏诊，前列腺癌穿刺一般是9个点～12个点，现在通过多年连续的研究，开发了一套人工智能超声CT系统，平均穿刺3针就可以，这也解决了病人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阿里健康CEO沈涤凡说，在ET医疗大脑2.0的共建中，阿里云作为ET医疗大脑的底层技术架构，将负责智能云的建设和计算能力的拓展；阿里健康作为ET医疗大脑的应用开发层，将承担医疗人工智能引擎和系统的研发和落地应用。
香港中文大学前校长、中国工程院院士沈祖尧指出，人工智能在器官移植、影像、新药研发及慢病管理等很多领域都大有可为，并将持续重塑医疗的意义。
有了AI，以后医生的作用在哪儿，这在医学界是思考很热的问题。未来还需要医生看病吗？沈祖尧院士说，一个病人除了疾病，他还是一个人，需要的不单是药物，还需要对他有关怀的医生去照顾他。所以医生怎么给病人最好的治疗，怎么看透病人内心的矛盾和痛苦是重要的，“所以我们不要怕未来的改变，要学习怎么跟机器人一起给我们的病人以最好的治疗”。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蒋韡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