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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4日，美国《新闻网站》刊文表示，自2001年“9·11”恐怖袭击以来，美国的战争开支近6万亿美元，直接导致约50万人丧生。近年来，随着军事战略的调整，美国开始对持续17年的反恐战争进行全面总结。然而，美国政府却发现自己不得不面对一个极为不利的现实，即反恐战争似乎离胜利越来越远。
反恐代价巨大
美国媒体的报道引用的是美国布朗大学沃森国际与公共事务研究所同日发布的《战争代价》年度报告。该报告称，“美军目前在76个国家和地区，或者说占世界39%的国家和地区开展反恐活动，大大扩大了全球行动任务。”研究人员估计，“美国‘9·11’之后在伊拉克、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发动的战争中，已造成48万至50.7万人死亡。”其中包括美国在这三个国家的军事行动中阵亡的6951名军人、21名平民和7820名承包商，其他国家10多万军警人员、24.4万平民，以及10万以上的敌方人员，这还不包括2011年以来在叙利亚丧生的50多万人。同时，美军受伤人员也达到5.37万人。反恐战争还造成了1010万人流离失所。
美国政府也在计算自己为反恐战争付出的经济代价。2017年9月，美国国防部发布了一份报告，计算了自2001年以来美国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发动的两场反恐战争的经费详情。根据报告数据，这两场战争一共花费了美国纳税人1.5万亿美元。其中，阿富汗战争7530亿美元、伊拉克战争7700亿美元，人均合计7740美元。庞大且无止境的反恐战争开销，令美国越来越感到难以承受。
久拖不决、代价高昂的反恐战争也耗尽了美国民众的信心和耐心。2014年5月，《纽约时报》发布的民意调查显示，66%的民众认为阿富汗战争使美国得不偿失，战争不值得再进行下去，50%的民众对结束战争持强烈支持态度。这与2001年“9·11”事件刚刚爆发之初的民意相差甚远。也正因如此，特朗普在竞选期间就曾多次表示，阿富汗战争是一个错误，这场打了10多年的仗是在浪费美国人的时间、金钱和生命，美国应该马上从阿富汗撤军。这一承诺成为特朗普竞选胜利的重要原因之一。
反恐效果南辕北辙
一直以来，美国发动的所谓“反恐战争”无论是作战范围、对象，还是战略指导，都相当模糊。发动反恐战争之初，美国先后推翻了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权和伊拉克的萨达姆政权，原以为取得最终胜利指日可待，没想到却陷入了旷日持久、代价高昂的反叛乱作战之中。而且，随着战争的进行，敌人越打越多，战场越打越广。
今年11月，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发布了《萨拉菲派圣战威胁的演变：当前及未来来自“伊斯兰国”、基地组织及其他团伙的挑战》的研究报告。报告显示，目前全球约有23万名萨拉菲派圣战分子，分布在近70个国家，达到了近40年的最大规模。所谓的萨拉菲圣战是将“基地”和“伊斯兰国”在内的所有宗教极端主义者融合到一起的全球性圣战主义运动，这实际上是恐怖主义在全球蔓延的体现。对此，美国防务与外交政策专家特莱弗斯罗尔表示，美国的反恐战争又烧钱、又失败。
这一点在阿富汗和伊拉克两大主战场体现尤为明显。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今年11月8日报道称，阿富汗政府目前能够控制或具有影响力的地区仅占全国的55.5%，反政府武装分子的控制区域已经从7%上升到12.5%，还有约三分之一是“争夺区”。这是阿富汗重建特别监察长自2015年11月开始追踪地区控制情况以来的最低水平。数据表明，兵力严重不足的阿富汗政府军在塔利班持续不断的武装进攻和美军参战前景黯淡的情况下，正在逐步失去控制权。
美国《海军时报》网站11月6日报道称，尽管“伊斯兰国”已经丧失了99%的地盘，转而在伊拉克和叙利亚采取游击战策略，但是要持续的压制该组织可能还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这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伊拉克安全部队“自力更生”还需要走很长的路，其执行现代军事任务所需的基本要素极度缺乏。
更为严重的是，美国本土直到今天依然面临着严重的恐怖主义袭击威胁。2017年10月31日，美国纽约曼哈顿下城发生一名拥有美国“绿卡”的恐怖分子“独狼”驾驶卡车撞人袭击事件，导致8人死亡、12人受伤。事实表明，美国发动的反恐战争并没有使美国变得更为安全。
反恐方式治标不治本
正是由于战略失误、手段失当，导致美国的反恐战争越反越恐、越反越乱。美国“9·11”事件调查委员会近期报告显示，尽管美国政府在海外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但未能阻止暴力极端主义蔓延，极端主义构成的全球威胁甚至比17年前更大。
对此，美国企业研究所研究员凯瑟琳·齐默尔曼在今年6月的《外交事务》杂志上发表以《永无止境的反恐战争》为题的文章提出，反恐战争不可能仅依靠美国军队或者其盟国的军队就能取得胜利。如果仅靠军事手段，美国永远别想赢得反恐战争的胜利。美国在反恐战争中过度依赖武力解决问题，导致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向外输出战争和人道主义灾难的国家。尤其是在军事行动中杀伤平民的数量远远高于消灭恐怖分子的数量，反而为恐怖主义进一步蔓延制造了新的温床。美军在反恐战争中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类似消灭本·拉登的标志性战果，却要面对一个又一个恐怖主义的“接班人”。这与“打赢了每一场战斗，却输掉了整个战争”的越南战争何其相似。
不仅如此，美国在反恐战争中采取双重标准，将本就复杂的反恐变成将本国利益最大化的工具，甚至成为肆意干涉他国内政的借口。由此导致国际社会无法建立完善的国际反恐合作机制，更使得国际恐怖主义难以得到根除。
同时，恐怖组织在应对美国发动的反恐战争中也在不断调整策略，采取更多隐蔽性更强、蛊惑性更强、更加难以防范的活动方式。目前，恐怖组织越来越多的依靠互联网和社交平台进行行动联络、袭击策划、人员招募，乃至传授方法和传播思想。为了避开与优势美军正面交锋，大量恐怖分子离开伊拉克、阿富汗和叙利亚的主战场，混杂在难民中，流入到以美欧为主的西方国家，使其更加难以区别、防不胜防。
全球恐怖分子规模扩大和恐怖活动蔓延的事实表明，美国十几年来依靠纯军事手段为主的反恐方式治标不治本，不但没有遏制恐怖主义，反而加重了恐怖主义。面对这种形势，美国反恐战争的未来难以预料。特别是特朗普上台后，尽管在军事战略上明确由全球反恐战争转向与中俄展开大国竞争。但是在阿富汗战争问题上却面临两难选择：要么全面从阿富汗撤军，即意味着阿富汗战争彻底失败；要么继续增兵，待局面改善后再撤军，从而陷于不想留却又不敢走的尴尬境地。
今年10月，美国发布了新版《国家反恐战略》，列出了“急剧削弱恐怖分子对美国本土、海外重要美国目标发动袭击的能力；切断恐怖分子依赖的力量和支持源头；削弱恐怖分子在美国本土传播极端思想、招募人员和煽动暴力的能力；确保恐怖分子不能获取或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及其他先进武器；防备和使美国人在本土免受恐怖袭击；美国公共、私营部门和外国伙伴在预防和打击恐怖主义方面发挥更大作用”等六大目标。从中能够深切感受到特朗普“美国优先”理念的贯彻，这就意味着美国在今后的全球反恐中将更加关注自身的安全与利益。
可以预见的是，以这种思想为主导，美式反恐的“利己”特性将更加明显，再加上美国急于将矛头指向中俄，其反恐战争将进一步陷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作者单位：空军工程大学）
王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