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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9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以关键词“团结”开启了他在俄乌冲突爆发后的首次联合国大会的现场演讲。在15分钟的讲话中，泽连斯基多次呼吁各国共同反对“俄罗斯侵略”。但有别于泽连斯基的期待，在地缘政治紧张局势持续加剧背景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在努力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也在竭力避免陷入长期“援乌”的泥潭。
“全球议题不只有俄乌冲突”
在泽连斯基眼中，乌克兰问题仍是当前影响全球安全稳定最重要的因素，但很多方面对此持不同看法。
在波兰总统杜达眼中，泽连斯基9月19日的讲话就像是一名“溺水者”在死亡前夕的最后挣扎，美国《国会山报》网站也引用杜达的话报道称，“溺水者之所以危险，在于施救者极有可能会被他们一同拽入深渊。”
在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看来，国际社会的关注焦点也不只有乌克兰，“当前世界正面临日益恶化的气候状况、前所未有的人道主义危机以及极端贫困，乌克兰问题只是我们面临的问题之一，但它同时也是造成其他很多问题的重要因素。”
欧盟常驻联合国代表奥洛夫·斯科格认为，当前比讨论俄乌冲突更紧迫的是防止全球南北分裂进一步加剧，“对于贫困和发展中国家，自身发展才是他们的核心关切，而不是其他”。
西方的“援乌”立场出现明显裂痕
对于国际社会，有比解决乌克兰问题更重要的议题，而对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援乌”也似乎不再是绝对的政治正确。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近日撰文称，尽管西方对乌克兰的承诺听起来“坚如磐石”，但有两个不确定因素不容忽视：一是西方是否具备长期为乌军提供充足武器弹药的能力；二是西方援助乌克兰的政治意愿是否具有可持续性。
着眼第一个因素，端倪已经显现。
北约军事委员会主席罗布·鲍尔日前表示，北约国家的武器装备及弹药制造成本在不断上升，“长期看，我们（北约）的生产能力恐无法弥补基辅巨大的需求缺口”；爱沙尼亚国防部官员库斯蒂·萨尔姆的成本核算也印证了上述判断，即使在武器生产成本相对低廉的爱沙尼亚，每枚155毫米榴弹炮的制造成本也在5000-6000美元之间，而俄罗斯的制造成本仅为6万卢布，约合620美元，“对比之下，我们真的很艰难。”
针对第二个变量，波兰也亮明了立场。
作为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的“援乌”排头兵，波兰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已发生了明显转变。9月15日，波兰宣布继续延长对乌克兰粮食出口禁令；9月20日，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表示，波兰将不再向乌克兰提供武器，“我们对乌克兰的经济援助导致波兰农民和农产品经营者的利益大幅受损，基辅方面却还觉得我们做得不够。”
反观美国，厌战情绪也在政治精英和民众间持续发酵。
据美国《国会山报》披露，美国会众议院议长麦卡锡9月19日在被问及援乌相关问题时称，“泽连斯基既不是美国的国会议员，也不是美国总统，我不必向他承诺什么，我也不会向他承诺什么”。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 8月4日公布的民调显示，55%的美国受访者认为国会不应继续授权向乌克兰提供资金，对比美联社2022年同期的民调，不支持美国继续援助乌克兰的民众比率上升了18个百分点。
西方很多政客曾多次直言，“慷慨的馈赠（对乌援助）不是礼物，而是西方对未来的投资”，这不仅是对乌克兰的投资，也是对未来东欧新秩序的投资，而一旦这项投资看不到收益的可能时，就如美国众议院军事委员会委员奥尔福德所说，“厌战情绪和反对继续‘援乌’的声音就会如潮水般袭来”，“自2022年11月起，俄乌两军的实际控制区域就没有发生实质变化，乌军的一系列反攻没有取得预期成效，美国人需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纳税人的钱究竟流向了何处。”
美国共和党众议员玛乔丽·泰勒·格林日前告诉美国媒体，美国援助乌克兰的很大一部分资金已经被与民主党政客关系密切的“非营利组织和非政府组织”私吞，“美援乌法案中大部分旨在向乌提供武器装备的钱都被送到了美国军火商手中，这难道是对一个国家的援助吗？这是民主党政客变相的‘洗钱’。”
除了“洗钱”嫌疑外，乌克兰前防长还坦言西方援助滋生了乌军腐败。从今年1月起，乌克兰媒体就持续向乌国防部长列兹尼科夫施压，指称乌国防部以高于市价两至三倍的价格采购军粮，列兹尼科夫在9月初被解除乌国防部长职务后也公开承认，乌国防部内部腐败盛行，“必须彻底重组国防部”。
乌克兰是一笔生意，但这笔生意不属于乌克兰人
在俄罗斯分析人士看来，西方对乌克兰的援助与其说是声援乌克兰为“民主自由”而斗争，不如说是把乌克兰问题变成了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俄罗斯外交及国防政策委员会委员、曾化名唐纳德·希斯菲尔德在美国从事了近20年秘密情报工作的前克格勃退役上校安德烈·别斯鲁科夫表示，“乌克兰战争只是一个项目（生意），而这个项目不属于乌克兰人。”
别斯鲁科夫称，这笔生意就像其他任何生意一样，它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投资人”还能获得收益，而乌克兰和乌克兰人民的悲剧正在于他们让自己变成了生意本身。“乌克兰政客没有能力让这个国家获得可持续的发展潜力、可靠的军事实力和真正属于乌克兰的国家利益，他们也从未清晰界定乌克兰在当前国际政治格局中所处的位置。当前的乌克兰已经迷失在了这笔看似对其充满利好的生意中，但任何一笔生意都有始有终，而结束的迹象，很多人已经感受到了。”
别斯鲁科夫认为，这笔生意的“投资人”已经从中赚取了几乎可以赚取的所有收益，再往前走一步，就将是毁灭性的。“我所指的就是核战争”，别斯鲁科夫强调说，“西方没有能力和意愿与俄罗斯爆发核战争，他们不过是要在这笔生意中实现包括整合欧洲、削弱俄罗斯、掠夺一切可能的乌克兰资产等目标，当乌克兰的利益不再与西方的利益相契合时，西方会无情地将其抛弃，就像他们曾经抛弃越南和阿富汗一样。为什么说这笔生意的结束已渐渐临近，因为风险已经开始明显大于收益。”
在谈到乌克兰发展道路选择的问题时，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乌克兰研究室主任赵会荣对中青报·中青网记者分析说，美西方对整个欧亚地区的政策是置于其对俄政策框架之下的，在任何时候，俄罗斯才是西方的战略焦点，“推动欧亚地区国家的‘民主自由’，是西方的目标之一，但这一目标更多是服务其‘遏俄’战略的。遗憾的是，很多欧亚国家没有充分认识到‘民主’的工具属性，误以为推动‘民主’才是西方的目的。”
就在9月24日，乌克兰“第一夫人”泽连斯卡娅在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节目采访时称泽连斯基已做好不再担任乌总统的准备，其言下之意耐人寻味。
俄乌战争还会持续多久？西方对乌克兰的援助还能持续多久？这些问题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答案，但有一个方向是确定的：从乌克兰选择成为西方“民主”工具的那一天起，主宰乌克兰未来命运的“不论是谁，都不会再是乌克兰自己。”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赵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