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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8岁的女儿着实羡慕了别人家一回。班里玩得比较投机的一个同学过生日，邀请女儿前往，家长可以陪同。由此，我陪女儿看到了至今见过的最大的一所房子，地上三层，地下室里还有酒窖、影音室。这家最大的一项工程，是在院子里造出一个小型私人游泳池，还有一个可以热身的小热水池。孩子们一到这所豪宅，都乐坏了：大大小小十来个房间，可以尽情地玩捉迷藏啊！
痛快地在那所房子里折腾够了，回家后，女儿一直在念叨：他们家可真大啊！
我于是逗女儿：“你羡慕吗？”
“羡慕啊，可以好多人住在一起。”
“我们可买不起那么大的房子。”
“有钱真好！”女儿由衷地感慨让我有点发毛。钱多当然不是坏事，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以钱为标准。现在她班里同学家庭条件差异非常大，甚至有满身名牌的同学说别人穿的都是垃圾！自己用的钢琴上百万，就说别人家里一两万的钢琴是废品。对于这些厥词，大人当然可以一笑了之，但对于还像张张白纸的孩子，不能说没有影响。平时电影、电视中，也充斥着大量对于金钱作用的描述，很多都是孩子不能理解的。
“那你觉得钱能买来所有好东西吗？”
“当然。”
“不是。比如，我可以带你去很多地方，见各种各样的人，这就不是钱能买来的。”由于职业原因，我经常参加各种活动，有时就把女儿带上，世界冠军、两院院士、电视明星她已经接触了不少。她喜欢下围棋，几个她崇拜的围棋国手还给她写了赠言。
“不是吧，如果我有钱，给他们每个人一百万，他们都会见我的。”没想到七八岁的小屁孩儿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
被噎了一下后，我调整战略继续引导：“有的人也许会因为钱来见你，可有的人觉得几分钟时间比一百万可值得多了，给两百万他们也未必见你。”
“反正有钱能买很多东西，有钱也可以去很多地方。”
“这是对的，但是得看钱怎么来的。”
“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女儿一直和爷爷学习论语，知乎者也张口就来。
我把女儿这么恰当地引用大大地夸奖了一番，又问她：“那你觉得钱买不来什么？”
女儿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确实，房子、车子、玩具、衣服，甚至飞机大炮，她能想到尤其是看到的有形的东西都能用钱买来。
“现在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已经七十多岁，如果有一天他们生病了，能用钱让他们长寿吗？”
敏感的女儿沉了一下，立刻咧开嘴哭了，她没有想到我会用这么残酷的现实来讨论钱的问题：“不让他们死，让他们永远活着！”
替女儿擦去已经流到脸上的泪水，把她拥在怀里：“钱没有什么不好，有钱的人也没有不好，关键是不能光看到别人用钱买来的东西，他们能够赚来许多钱也是付出了时间、精力。但是，每个人、每个家都有自己的快乐，和所有喜欢你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快乐，这是什么也不能换来的。”
女儿可能还听不懂我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在给她讲这些道理的时候，与其说是在教育她，不如说也是在说服自己。谁没有为钱苦恼过，谁没有幻想大把钞票的时候啊。
正当我和女儿舌战时，一位同学打来电话约大家一聚。同学和夫人共同打拼，抓住时机，U盘、MP3、移动导航仪，紧跟市场需求，生产系列电子产品大赚了一笔，尤其是产品进入了一项政府惠民工程，企业销售额一下子跃上了亿元。不过，这对成功人士另类的做法时常被我们取笑：房子一百来平方米，家里不买车，出门不打车，他们带两三岁的孩子参加聚会肯定是坐公交车来。
说句实话，看着这一家三口总是喜气洋洋，我们这些老同学真是佩服他们简单生活的勇气。真实的生活是最好的老师，这次聚会我一定把女儿带上，哪怕不让她去上围棋课外班。
■辛 凌
